“莫不是王爷为了能够成事,显得顺理成章些,刻意为之吧?”
林水月抬眸看了一圈,开口说话的人,大半都是太子的人。
庆王遭难,最有利之人当然是太子。
这一声声质问,叫庆王难以回答。
宫中不比寻常,想要在这边下药实属不易。
他当时并未留神,如今想要再查,只怕已经是没有机会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哪怕是真的有留下什么证据,也早就被人销毁。
绕了这么一大圈,对方的目标原来并非是胡西西,而是从头到尾都是他。
所有世家大族里,胡家最为特殊。
庆王也并非是没有过拉拢胡家的心思,但几次都被胡大人拒绝。
而太子那边也向胡家递过橄榄枝,胡家皆是没有接。
如今用胡家来做筏子,设计的是他,敲打的是林水月。
只庆王怎么也都没想到,自己身边竟是会有太子安插的棋子。
且瞧着这文竹的模样,是已经潜伏许久了,就等在必要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他如今百口莫辩,意图欺辱臣子女儿的事,已经扣在了他的头上。此事闹得这般大,即便他是王爷,也不得不给出交代。
庆王闭了闭眼,心头发凉。
“皇上。”却在此时,听到了一道冷淡的嗓音。
这嗓音太过独特,是他怎么都忘不掉的。
庆王倏地睁开眼,看向了林水月。
她是怎么想的?却也觉得此事是他一手设计的吗?
所有目光都落在了林水月的身上,她面色沉郁地道:“臣以为,此事并非王爷所为。”
这话一出,御书房内都安静了。
程旭皱眉:“林大人为何能如此笃定?如今证据确凿,王爷也没给出合理的解释,难不成林大人手里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不成?”
“林大人若有证据,不妨直接拿出来。”张弘亦是道。
“这封信件内,并无王爷的私章。”林水月微顿,复又道:“且若按诸位所言,此事为王爷一手设计的话,在我命人拦住王爷时,他应当做的,是越过了我的人,直接进入主院中。”
“这样一来,待我们赶到那边时,王爷已经能够成事,达到了坏人清白的目的。”
“但王爷并未这般做,只是质疑了我手下之人半路拦截。”
“林大人所言,倒也有些道理。”魏朗点头道:“行事若不为成事,而只是奔着被人发现的话,实在有违常理。”
御书房内安静了片刻,张弘皱眉道:“但光凭着这一点,就说王爷全然无辜,倒也不合理。”
“何况林大人身边的人武艺高强,按王爷所说他当时中了药,无论那个药是不是王爷下的,他身子都有所不适,没办法越过林大人的人,却也正常。”
“张大人所言有理。”
“与之比较起来,书信毕竟是确切的证据。”
争议之中,那一直沉默不言的文竹忽而开口道:“此事是王爷交代奴婢所为!”
殿内哗然,皆是抬眼看向她。
却见那文竹面上带着抹讥笑,对林水月道:“王爷对奴婢有恩,奴婢对王爷有情,才会不断维护。”
“林大人却也如此,便有些可笑了。”
她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叫不少人心头一动。
若按她所说,她因为对庆王有情,所以答应了做这样的事情,并且还在事发之时,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了庆王。
而如今又将庆王招供出来,则是因为林水月。
林水月及庆王间的纠葛,不少人皆是清楚的。
这丫鬟心生妒忌,想着自己活不成了,也断然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庆王,因而招供,好像也说得过去。
再细看之下,发现文竹面上确实满是妒色。
“凭什么你们这些大家小姐,仗着出身背景,就可以有资格同王爷在一起,而我只能够永远做上不得台面的婢女!”文竹面露狰狞,疯狂大笑道:“那我就要让你们这些贵女,也尝尝千夫所指的滋味!”
“王爷想要胡大人乖乖听话,我就将胡小姐送过去,眼下看来,林大人只怕也与王爷牵扯不清。”
她讥讽地看着林水月:“大人可需要我出手相帮?我必然不会令大人失望!”
“放肆!”白果怒喝道:“皇上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我便是说了又如何?我一个将死之人,得不到王爷,也不会叫你们这些女人白白占了去!”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面上痉挛,眼带痴狂:“王爷不要怪我。”
“总归你是王爷,便是我招供了,你也不会死。”
“那就让我在死之前任性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怪笑。
瞧着还真的是一副因爱生恨的模样。
殿内沉默片刻,张弘复又道:“皇上,此女已然招供,庆王谋划胡家小姐之事,证据确凿,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圣明!”这些朝臣俱是掀袍跪下,一副皇帝不处置了庆王就决不罢休的模样。
殿内气氛低迷,只能够听得文竹疯狂的笑声。
“皇上!我要见皇上!”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德妃的呼喊声。
“娘娘,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还请娘娘不要让奴才为难。”荣忠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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