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轻笑:“此宴,为两国武学切磋宴席。”
“只谈武学,不谈国事。”
底下人面面相觑,高清源微顿,随即应道:“下官明白。”
“另有,转告曲煊,若燕国可以在武学宴上赢下晋朝人,我愿当堂将单阿木释放。”
若换了几个月前,林水月说出这等话来,底下的人还不知如何反对。
如今皆是没有任何的异议。
消息传到了曲煊耳中,那王傅当即皱下眉来:“这位林大人究竟是何意思?”
曲煊微顿:“她这是要我们拿出诚意来。”
“什么诚意?皇子都将二皇子的腿打断了,他们竟还不满意?”
“二皇兄之事,是为震慑,而今,林水月要看到的,是切实的利益。”曲煊轻叹口气:“这宴,并非是什么好宴。”
话虽如此,眼下摆在了燕国面前的就这一条路,他别无选择。
曲煊那边毫不犹豫地应下。
三日之期未到,林水月在后院赏花,倒是来了个人。
“秋菊似暖阳,可到了夫人面前,也是黯然失色。”来人身材消瘦,穿着身劲装,面容看着实在寻常。
偏他气势卓然,瞧着实在不像普通人。
林水月挑眉:“你这是又换了谁的脸?”
裴尘只笑:“夫人好狠的心,不过才几日的时间,就把自己的情郎忘了。”
林水月:……
不过几日的时间,她就有情郎了?
“下官袁飞,见过林大人。”他说是行礼,却躬身将林水月的手捉到了自己的唇边,亲吻了几下。
林水月手上发痒,缩了回来。
一边绕着他转圈圈:“面容也就罢了,这身量怎么忽高忽低的。”
眼前这人不光容貌,身型也同裴尘相差不少。
林水月同裴尘,咳……到底是坦诚相见过的,自然知道裴尘的身材如何。
而今瞧着他,倒是壮硕了不少。
“不是让你寻个能手来株洲,你怎么亲自来了?”花园里架了个秋千,裴尘牵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坐在上面。
“我想夫人了。”他捏着她的手,轻声道:“自打来了株洲,夫人眼里只有国事,把自己新婚的夫君撇在一旁。”
“传信也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的模样,我怕再过些时日,夫人身边有了其他的情郎,便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林水月掐了他一把,笑:“确是有个情郎。”
裴尘拿眼看她。
林水月发现他虽易了容,可那双星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细看之下,这张面容上,唯有眼眸动人。
他凑近了些,林水月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冷香,唇边的笑更大了些。
“那夫人更爱他还是爱我?”裴尘欺身,咬了下她的唇。
林水月低笑:“不好说。”
“从前他跟在身边,自是爱他多些,如今你在眼前,那便爱你多些。”
裴尘挑眉:“夫人可真是雨露均沾,也不知我那好弟弟叫什么名字?”
林水月失笑:“你来之前应当见过,是我从晋朝带过来的,名叫周特。”
裴尘心知她在同自己说笑,但难得的,竟生出了种心中没底的感觉来。
他面对燕国七万大军都未曾这样,也是自己主动同她说笑,竟还自己吃起了自己的醋来。
一时失笑,随即凑近了与林水月咬耳朵:“那不成,周特生得没有我好,夫人当更爱我些。”
一时又道:“这些日子夫人在身边,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想得心肝儿都疼,夫人可要好好补偿我。”
他话里的补偿,叫林水月红了脸。
她略微退开些许,笑道:“让你寻的好手呢?徐小姐远在京城,我身边的夜辞、白诗不好上去比试,还需找个人试试曲煊身边人的深浅。”
裴尘轻笑:“下官袁飞,师从兵部尚书洪大人,便是林大人所需的武将。”
林水月微挑眉:“所以你还真会武?何时学的?”
她上下打量着他,满眼不信:“我记得从前在临西水榭时,你还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病着也能练武?”
裴尘微顿,在她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
他轻眯着眼道:“行与不行,大人亲自试过便知。”
林水月这下知道后悔了,新婚之夜因她那句不行,叫她腿软了半个月。
如今又来质疑,正巧给了这人机会。
裴尘抱着她进了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
林水月房间内动静不停,令得外面的红缨面色通红。
直到白日里才稍稍散去了些,林水月险些没能起身赴宴。
晚间。
知州府内灯火通明,来往的下人仆从皆是穿着素雅,脚步轻盈地走在了大堂之中。
燕国众人以曲煊为首,与晋朝对坐。
曲煊自打入这大堂以来,皆是面带笑容,模样随和。
燕国分明是来求和的,他却没有半分屈辱的意思,举手投足间,还带着种难得的风雅之意。
叫一众晋朝官员看着,更是深切感受到了这位四皇子与曲琨的不同。
待得酒菜备齐,林水月踩着月色进了大堂。
她容貌太盛,不论看了几次,都依旧受到冲击。
今日两国宴席,林水月亦是盛装出席,一袭黑金曳地长裙,裙摆袖摆处,绣着大片的金色祥云,云层堆叠,尚不如她皓腕纤细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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