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郡主崇尚清简,不喜铺张。故,中途撤了仪仗队,你可还有疑问?”
清心又说,见郭绍已经换了副面容,心中不禁讽刺。
郭绍立刻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郡主有令,放了他们!”清心直接说道。
“他们冒犯皇室,就该诛九族。”郭绍大言不惭,他才刚说完,便传来一女声。
“本宫不知区区辅国公世子,无官阶在身,也可以株连九族了。 ”
鸾车中传来的声音清冷异常,如同潺潺流水,又似高山雪原,更引起人们对她面容的好奇心。
苏恪却心里一震,这声音,韩承佑听完后心思也停滞了。
这声音,不会错的,分明是,分明是宋慈,一个许久未被提及的名字从脑海深处一跃而出,原来,他还是忘不了她,苏恪心想。所以可以为了她费劲一切心机,所以才来大齐,不是吗?
郭绍被说得发慌,只好妥协,放了他们。
“走吧!该迟了。”见一切都解决了,我在车中吩咐道。
“是,郡主。”
苏恪淡淡地看着远去的鸾车,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垂眸,闭目沉思。
良久,他镇定下来,眼神恢复平静。告诉自己,不会是的,不会是她的。
第28章 祭典
《九州历·齐史》文华卷中有关于春日祭典的记载:“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一年之始,万物复苏。百姓为首,皇室为辅。九州台上,行吉礼,祈万民,风雨顺,又丰收。”
祭典由主祭一人、以及祭若干。另有司仪、司香、读祝文等各一人主持,还有司钟、司鼓、司乐、司僚等执事。
礼乐三鸣则为鸣炮、鸣钟、鸣乐。三鸣会一直持续到祭典结束。
主祭和祭等人于祭典前七天必须斋戒沐浴,洗尽铅华。
一般来说祭典为一国之君或者皇室中有名望的贵人,也有是九州大陆地位崇高之人。
此次主祭司明面上是大齐皇帝祁文星,但任谁都知道,他不过是走个过场。大齐的朝政与民心所向一直掌握在摄政王祁景翼手中。
我赶到的时候祭礼并未开始,大多已经准备就绪。九州台是大齐位于皇城以东,凤凰山,九州台,自古皆是帝王祭祀之地。
若要上九州台,则要经历数百层石阶。
每二十层为一大层,一大层中间亦放有祭祀物品。
主祭司位于最上方,正中央,放青铜鼎,备醇酒。另有案台,摆有香烛若干。边上有专门摆放祭品的台子。从陈列的物什看,祭品为牛羊鱼并上五谷等,其中上荐之物须相配。
或舂或揄,或簸或蹂。
释之叟叟,烝之浮浮。
载谋载惟,取萧祭脂。
取羝以軷,载燔载烈。
父王已经到达,然我那位身为大齐皇帝的表弟祁文星却并未赶到。
今日只是走个过场,正式的日子是在明天,明天亦是花朝节。
只不过今日要去九州台的皇庙里祭拜列祖列宗。大齐皇室羸弱,当今皇上并无什么兄弟姊妹。唯二的同族亲人只有摄政王叔和身为摄政王女的我。
我与凤凰庙的寮房里等着有些无聊,清心不知从哪里捣鼓出来了话本子,这正和我意。
便拿起来翻了翻,是楚地近年来广为流传的一个故事,讲得是天子和他的皇后的爱情故事。
天子爱皇后,但更爱江山。一句话总结,无非是江山美人,孰轻孰重这种问题。
故事虽然老套了些,却也是吸引人的,这写书之人的功力可见一斑。这不,才读到一半,就赚取了我不少眼泪,还是止不住的那种。
清心见我看得悲伤,送来一杯茶,关心道:“郡主,润润喉,可别将这副好嗓子哭哑了。”
“何时了?”我这才慢慢从书中反应过来,抹了两把泪,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午时了,郡主。”她回答。
“陛下可曾来了?”我又问。
清心摇了摇头,撅起嘴小声嘟囔:“估摸着还有些时候要等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翻看书。
“郡主,该用膳了。”清心见我又拿起了话本子,她终于提醒我道。
“嗯。”我淡淡地应着,刚刚看得颇为着迷,这才想起竟然还未用过午膳,这光怪陆离的红尘□□真误人误时。
脑海中突然想起自从来了九州台,都未见到摄政王这个大忙人,便下意识地问清心:“对了,父王呢?”
“郡主,摄政王早就用好斋饭了,现下应当是处理事情去了。奴婢看您看得入迷,不忍打搅,故现在才叫您。”清心解释地不紧不慢。
“嗯,传膳吧!”我点点头吩咐道。
“是。”清心她走出去后,不一会儿,便有一群仆婢端着膳食鱼贯而入,摆放工整后,皆是素食素斋,却又与普通的素斋不同,皇室的素斋不仅外形精致,味道更是极好。
用完了午膳,上了茶与点心,清心在一旁服侍。
我又坐到塌上,开始虚度光阴。话本子的后半段中,皇帝为了得到天下,放弃了自己的皇后,又杀死了自己的宠妃,简直堪称残暴无情的典范。
皇帝这心是万年玄铁打造的吧!我一边拭泪一边看下去,可越发觉得剧情如此熟悉,倒像是亲身经历一般,心底不由得隐隐作痛。大抵又过了许久,终于把话本子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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