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身子还有些发虚,这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司宣朗,这时候还趁火打劫,也就属你一人了。”我心中虽然感激,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他淡笑:“宋慈什么时候你也能趁火打劫本公子一回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我撑着身子看向他:“你这人可一点都不让我,与女子争论不休,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是么?”他抬眸,突然靠近我,然后眉开眼笑:“宋慈,原来你是女子啊!”
我楞楞地瞧着他清晰可见的脸,不得不说那一刻的心思已经流转了千百回。
明眸皓齿,凤眼微挑。这俊美绝伦的小子当真是越发惑人了,不得不说美色这东西对我还是有些效果的。
我这原本就皮薄的脸蛋一点也不争气地泛红了。
“……”
我一下子推开他,别开眼,可脖子处却已经红云围绕:“司宣朗,就算……就算你救了我,我依旧不会手下留情。”
司宣朗听后,勾唇一笑:“我也不奢望你手下留情。”
这是什么意思?我悄悄抬眼去瞧他,见他自顾自地烤着山鸡。发现我偷偷打量他时,唇角微扬,更加笑得从容淡定,春风如沐。
“好了,时候不早了,到时候山门中的人该着急了。”他将刚烤完的山鸡扔给我,“侬,给你,补充体力,吃完便走。”
闻到这垂涎欲滴的香味,我这气刹那间便消了一大半。
“好吧!本姑娘暂时原谅你了。”
这才刚咬了一口,口感滑腻,入口即化。
这三下五除二便被我吃了个彻底,因为这事从此被司宣朗多了一条嘲笑我的理由:“只长胃口不长脑子的女人。”
我感叹道:“认识你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手艺?”
他笑了笑,发自内心的骄傲:“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本公子的技艺多着呢!”
“夸你两句就上天了。”我心中不屑。
“那也得有上天的本事。”
……
下山的路程很长,却又很短。
直至现在我都能记得夕阳余晖之下的那座长桥,又直又长。在林木幽深中,在清波秋水之上。
伴随着落霞与孤鹜,还有淡淡的青草香。
我余毒未清,身体虚弱,没走几步,就累得不行。
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他。
他走得很快,可总不时得往后看,生怕我跟丢了。
“喂,司宣朗你怎么总是往后看我?”
我看不清他的面色,只听到他清澈而温暖的声音:“你这样的小迷糊,若是跟丢了,师叔将罪名怪在本公子头上可怎么好。”
“关心我就关心我嘛!”我不禁有些好笑,这人还非得找那么多理由。
“你爱信不信。”
“哎呦!”我一下子倒在地上,噘着嘴,可怜兮兮地瞧着他:“司宣朗,我腿疼,走不动了。”
他走近,看向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试探性地说道:“那要不你先下山找人……”
话未说完,他便背对我,半蹲着身子,用不允许拒绝的口吻:“上来。”
“喂,你怎么能将背对着我,就不怕我偷袭你?”我调侃道。
“不怕。”司宣朗一下子脱口而出。
我怔了怔,看向他,手却惊慌失措到往哪里放也不晓得。
“还不快上来!”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若是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还以为你转了性,也罢!你若真得待我好了便不正常了。”
“随你怎么想。”
“……”
我靠在他温暖而宽厚的背上,想着能让司宣朗吃瘪,心情莫名的好。
不由得哼起了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难听死了,又吵又闹。”
我打了一下他的背:“本姑娘难得一展歌喉,你还不领情。你若觉得难听,自己唱一个试试!”
他满头黑线,不再理我。
而我则是继续唱得欢腾,却没有发现他嘴角的那一抹浅浅的笑意和无奈的宠溺。
横波秋水之上缥缈如烟,且听渔舟唱晚,且闻风吟花睡。
一双背影一双人,一时情深一世缘。霞染天边三层色,不是夕阳不是红。
作者有话要说: 多日不更,加更
第74章 回忆如花(九)
秦昭华来见我的时候, 我已经生了好些天的病, 一直没缓过来。
自司宣朗走后,朝凤宫就变成了冷宫, 悲凉得不像话。
我不肯原谅苏恪,也不肯原谅自己。
这大半年,春去秋来, 寒来暑往。
秦昭华来得时候是依旧是冬季,这个冬季却冷得不像话, 比之往年还要寒冷。
没有人愿意去一座华丽的冷宫,
秦昭华有意无意地离间我宫中的人, 自从樱桃离开后,我经常梦见她。
我梦到她质问我,为何不帮帮她。
我也梦到司宣朗,在落云山的时候还去山上摘过桃子吃。
这桃树林原本是闻师兄用来酿酒的,结果因着桃树结出的桃子果大水又多。我爱吃桃子便总是瞒着闻师兄去摘, 经常一下子就停不下来。
自从司宣朗来了落云山, 我们又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这东西我自然不会瞒着他, 虽然本意是想要拉一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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