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弑神剑阵还勉强可以用百人献祭,从而削弱封印。如今的星罗阵怕是千人万人都没点用处。难怪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地咱找这个女子了。”扶溪转而凝眸道。
天下之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更何况是轩辕族的圣女。
“那如果找不到呢?这么多年了?”
“不会找不到,如若真是麒麟印要出世,那便是天意如此。若是找不到,我怕赫连珏他们真得要拿数万百姓的生命来换取了。”
“赫连珏莫非还想用活人献祭的方式强行打开星罗阵?”
“在苗疆巫术里有一种阵法叫万人破,以万人的性命来建嗜血阵,传闻能够破解世间一切阵法,更何况十大名器都还在那里。”
“苏恪怎么会将名器教给他?这并不是他的作风?”
“你知晓焚叶果吗?”
焚叶果,那不是我所需要的一味药么?
“莫不是为了焚叶果……”我问。
“师兄知道你的病情后一直在替你想办法,当日从南诏得到的几颗焚叶果送去医圣南宫先生那里炼制九转丹都无一失败了。你当时昏厥过去,无声无息的,九转丹炼制迫在眉睫。雪心莲虽然轩辕宫可以提供,可毕竟稀有。南诏所有的焚叶果几乎全被耗尽,而你快等不到了。”
“赫连珏那里有一颗吧!”我心中了然。
扶溪接着道:“是,师兄同赫连珏作了交易。而赫连珏的条件是要帮他找齐剩下的名器。”
心里突然酸酸的,所有的情感一下子纠缠在一起。
明明他是那样果决的人,他为了我竟然弃天下于不顾么?既然六年前选择放弃我,如今为何还要来救我。
我与你本就该恩断义绝,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苏恪啊苏恪,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梧桐微雨,簌簌黄叶,满地花。
西凉冬天不似北方干燥,大抵是处于南方是很难得才能见到雪的,大多都是艳阳天,偶然几场小雨,给星罗城添上了一层迷蒙的轻纱。
苏恪撑着一柄纸伞,缓缓从烟雨之中向我走来。一身白衣若雪,眉目如画。周遭氤氲着浅浅淡淡的飘渺之气,如烟如雾。
他走到我面前,含着浅浅笑意:“怎么出来了。”
他收了伞,正准备放至一旁。
“苏恪……”我从后抱住他。
他身躯微震,慢慢转过身来冲我一笑,那笑容依旧如同我初次见他那般温暖如春。于繁芜花草树木丛生里静待春深,于山涧芦溪清泉石谷中醉也沉沦。
“宁儿,你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没什么?想你了。”
“我也是。”他微楞,然后了然一笑,转身抱住我。我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好似又回到从前。
他曾说我是凤凰,他是真龙,我和他是天生一对。
我是阿慈的时候,他为我拾风筝,他为我在海棠花会解围,明明是一场赌注,偏偏我们都动了真情。
他也曾说宁儿,嫁给我可好。
从前我是宋慈而今我是祁宁。
不管我是谁?我的的确确是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了,
那一刻好像一切都迎刃而解,一切皆在不言中。
……
南宫师叔到星罗城的时候,苏恪刚好不在。
师叔来找我,是有关于我的病情。
清心将他迎进门来。
这些天,师叔的药丸用得差不多了,也越发嗜睡起来。
“清心,去替师叔上杯茶。”我吩咐道。
“是。”
他替我把了脉,微微蹙了蹙眉,我知晓大概并不是什么好结果,便道:“师叔,有什么话便说出来吧!也别瞒我,什么情况我也知晓。”
他听闻后一怔,又低颔思索了片刻,道:“既然你知道,我也不费心瞒你了,你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近来我用七转丹同醒神丸越发频繁了,我知晓我体弱,却没想到竟虚弱至此。师叔,你实话告诉我,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南宫西叹了口气,面露悲色,道:“不过半个月。”
“半个月么?”陡然心中一痛,心碎如绞。
我还没有好好补偿一下佑宋,他自生下来就被我抛弃。我没给他留下什么兄弟姐妹,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长大。如今我好不容易想起他来,现在竟又要面临生离死别。
我从来未履行过一个娘亲的指责,从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我的亲缘天生便比较淡薄,记得生佑宋的时候是个大雪天,我以为我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以为老天是可怜我的,只是哪里会有平白无故的怜悯,上苍当真残忍。
“南宫师叔,此事不要与任何人说起。”我敛了情绪,告求道。
“你父王那边……”
“我不希望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又没了,他怎么承受的住。”
“好吧!”南宫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天师叔会尽量研究出救你的方法的。”
“嗯。”我点点头,“我在这里有劳师叔了。”
南宫西并没有多呆而是跟快离开了。
清心端茶过来:“怎么不见医圣先生?”
“师叔有要事,走得急。他既然不喝,我喝了便是。”
“公主请……”
我接过轻抿了一口:“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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