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涛急红了眼,双目大睁很是吓人,他的手紧紧地捏着花月的手腕,勒出了醒目的红痕都不放,任凭花月怎么呼痛都不听。
就在一旁有个妇人看不下去要站起身去拉人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满含怒气的声音:“你再不放开,我废了你。”
花月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平静下来,像是等到了救星一般,转头看向那个身材颀长,坚毅伟岸的男子,凉薄的唇紧抿,双拳紧握,那天与她露出温和笑容的俊脸布满阴鹜。她感觉到紧抓着自己的力道松了松,甚至还有隐隐的颤抖,她看向刘洪涛那张故作镇定的陌生容颜,突然想问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是能靠的住的?如果到了成亲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只知道听他娘的话,没有担当,而现在……甚至还胆小怕事,这样的男人在往后遇到什么事能护得住自己吗?
有些事情真是经不住细想,到时候只会发现当初的自己完全是个睁眼瞎子,为了躲开陆良差点将自己送进一个无法回头之地。她望进刘洪涛那双已有退意的眼睛里,叹息一声:“就这样吧,还有什么好说呢?”他没有错,只是他们不合适生活在一起而已。
陆良的步伐沉稳有力,一步一步像是踏心而来,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咄咄逼人让刘洪涛最终还是放了手。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敌不过自小打过无数架的陆良,唯一能敌过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也许是觉得不值得吧?这种事有谁能猜的透呢?
陆良看着疾步走远背影,高声道:“刘洪涛,往后别让我在甫南村看到你,不然有来无回!”低头拉起花月的手腕,两道醒目的淤痕看着刺眼,他最终也只是叹息一声:“以前不是教过你,只要有人欺负你,捡着身边能砸能砍的东西用,出了人命算我的吗?”
花月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转开视线摇头道:“犯不着,过两天就散了。”
陆良眉梢微挑,低沉不悦的嗓音也跟着挑高:“难不成还舍不得?觉得愧疚?”
花月挣开他,白了他一眼:“说什么混账话?我的衣服还没洗完,你忙你的去。”
陆良眼睛里的乌云霎那间散尽,一抹耀眼金光从他的眼睛里迸发出来,紧绷的脸上漾满笑意,唇角上扬,仿若三月的春风般温和,他冲她抬抬下巴示意她赶紧忙去,如泉水般甘醇的嗓音中流出丝丝甜意,慵懒而又勾人:“我在这里等你。”
他总算等到了她对他撒娇,不过一句话的尾音撩拨了下他的心弦就让他松了口气,往后再难走的路也不算什么了,有什么能比花月让他几个月都生活在暴跳如雷,痛苦难过中?此时烟消云散,他得快些将人娶回家才好安心办正事。除却办亲事要用到的花销,还能剩近三十两的银子,这对村子里的人来说是一笔天大的巨款,他脚程麻利些,争取早些回来。
到时候能有个孩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第三十四章
花月回到家后将刘洪涛来找自己的事情告诉爹娘,花大叹息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看着吧,这后面还有得闹。”
蔡氏心里也不好受,当初是她急着给女儿找人家,一家人都没想到刘洪涛是个唯母命是从的人,长吁短叹来好半晌才打起精神,双目灼灼地说:“我还怕她不成?让她过来闹,我就在这里等着她。他们有怨言,我还委屈呢,我好端端的姑娘可不能送到他们家受气去。”
花月无奈地弯了弯嘴角,从爹娘屋子里出来见二妮正站着和劈柴的大哥说话,心里一阵好笑。大哥拉着脸的样子真有些吓人,她发现大哥被二妮缠得有些心动了,她看到好几次,他趁人不注意地时候眼巴巴地盯着院子外面,二妮不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二妮来了虽然不开口,脸上的笑却多得很,这会儿二妮估计又说了什么他不乐意听的话才做出这副模样。
二妮抬头见花月从屋里出来,赶忙跑过来问:“你和花叔花婶说什么了?花月,我和你哥说让他劝你别嫁到刘家去,他凶巴巴说我多管闲事。村子里那些碎嘴都嚷遍了,说刘洪涛来找你了,说什么了啊?怎么又扯上陆良了?要我说陆良对你这么上心,想方设法的要搅黄你的亲事,跟个索命阎王似的死咬着不放,要不你也白穷费力气折腾了,反正也躲不开他,干脆嫁她算了。”
花月赶忙捂着她的嘴,确保屋里的人没听到,这才急声说道:“你这么大声音做什么?我爹娘心里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我要这么撞上去可不是自找着挨数落?”随后压低嗓音说:“你可长点心,我哥要找性子稳妥的媳妇,你瞧瞧你。”
二妮回头看了眼花城,见他那张脸更黑了,顿时哭丧着脸推着花月回屋里说话了。
花月嘴角勾着笑,想起方才陆良交待她什么事情都不要想一切有他的口气,笑容忍不住泛大。人啊,说变就变了,快的让人完全抓不到半点迹象。只是她比谁都清楚,她和陆良的路比以前还要难走,爹娘这回肯定给惊到了,对她的亲事想来要更加慎重,估计要拖挺久的。反倒大哥的好日子快了,听娘的口气想给大哥找个知根知底的,张家有意,顺着走下去也是好的。
“你又和陆良和好了?你刚才拦着我怕你爹娘听到,这是早晚的事,我嘴巴捂得紧,外面的人能闭嘴?我听县衙里的官老爷每次都和堂下的罪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和你爹娘说实话吧,免得到时候挨一顿大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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