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娘心里堵得慌,叹口气说道:“可是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只会给我添堵的白眼狼,阿良自小懂事,帮我干活,长大后更是想尽办法赚钱让家里过好日子,那个好吃懒做的东西……我到底是为什么一直委屈我自己的孩子让他过服帖日子?当初就不该管,如今倒好,成了我陆家的罪过了。”
花月心里也跟着难受,婆母也是伤透了心才会说这番话,安慰道:“您对得住他们了,养育之恩大过天,往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您要好好养身子,别让陆良担心。”待婆母点头,她才看向大哥,不好意思地笑:“大哥和嫂子怎么来了?”
二妮接话说:“你哥过来看看有什么事帮着做些,有些力气活就得爷们才成,娘听说了就让我割刀肉给你带过来,知道大冷天的你不乐意往外面跑,往后我也常来陪你,要是他们在来,不管是吵还是闹我都能帮着。”
花月忍不住笑道:“我也是被气急了才动得手,这几天应该是不敢上门了,娘,您先去我屋里坐会儿吧,我给您把屋子收拾下。也怪我,我光顾着在这边收拾东西,都没听到他们进来。”
陆大娘拍拍儿媳的手,笑着摇头:“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惯出来的,还想着这孩子能变好,哪知道是我想多了。你陪你大哥们说说话吧,屋子里也就那两样东西,我自己来就行了。”
花月看着婆母走进屋里,让大哥他们进自己屋里,至于东辰,他还是个小孩性子,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二妮进了屋坐在炕上,才感叹道:“听说你婆婆一个人养大了两个孩子,这把年纪该是等孩子孝顺了,却不想摊上陆时这个混账,你没嫁过来前还不知道受了多少气。”
花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嫁过来这么些天,婆母是个很和善的人,便是有委屈都忍着不说,更别说哭这种事了,今儿是被伤得狠了。一个母亲亏待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去精心照养别人的孩子,心里该是忍着多大的委屈,谁知道长大后这人却是这样不争气,心计比陆时的亲娘还要失望和难过。
却说陆时和挺着大肚子的乔娟径直去了村里王大夫家里,接上胳膊后额头上的汗才止住,陆时忍不住抱怨:“我都和你说了,娘智能靠哄才往出拿银子,你倒好,连银子藏哪儿都没摸清就一阵乱翻,花月那娘们看着瘦力气倒不小,我身上这会儿就没个好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白挨了一顿罪。”
乔娟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咱们得想个法子,眼看着孩子就要出生了,咱们两个饿着不怕,孩子禁不住啊。二叔该是这两天就要动身回陆家了,他不认咱们没关系,只要缠着他把你去京城的盘缠要到就成。陆时,这一趟京城你必须得去,不然咱们一家子这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
陆时为难道:“年关将近,路上不太平,非得要这个时候吗?你倒时候没了相公可怎么办?”
乔娟嘴角一耷拉,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陆时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当初要不是陆良……我看得上你?你要是连这个村子都走不出去,我还能指望你什么?我的孩子好好的贵人命就被你这个没用的爹给毁了。”
陆时心里不痛快,乔娟自己不是什么好的,还想着陆良,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儿人家能瞧得上她?不耐烦地说:“得了,我知道了,要是和二叔拿上盘缠我就直接去京城了,早点认了人也好接你们娘两过好日子去。”
乔娟这才将心里的火气给消下去,回到家,给陆时收拾了东西催促着他快些走。陆时只得拿了来回的车钱到县城去找陆清名了。
县城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他找到二叔的时候,陆家下人正收拾东西准备动身离开,陆清名在听到来人是他时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不是陆家的种却喊自己这个叔叔喊得甚是热切,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像极了他那个不检点的娘。
“你想去京城去找你爹?也好,正好让你那冥顽不灵的娘看看她看中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着冲身边的下人点了点头,让他安排去。
看着陆时离开,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当初陆青泽从自己手里抢走了清平,他倒要看看陆青泽还有什么颜面来找清平,所谓的情深似海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却说陆良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吉县,那个贼匪出没的地界,越靠近北疆的地域像是自然而然带着一股子野气,让人不觉得绷紧了神经。
程二公子之前大姑娘不下轿非要坐在马车里享受,没想到半路上被一帮小杂碎们给盯上了,那帮人显然是做惯了绑架之事,一众人直接截住了程连所在的马车,将车夫从马车上推下去,撂下一句:“让你们家主子备好银票来赎人,”牵着缰绳就要往山上走。
陆良很快稳下心神,朝着抓着缰绳的人喊道:“我们不过是帮人送东西的,头上没什么主子,想拿银子,让别的人给你递话。不过我说,你把我得了风寒的兄弟当少爷,就是追到人家门上,也没认,白费什么劲?”
陆良身后的几个兄弟都笑起来,大尧更是笑得大声,朝着马车里的程连吼:“连子,你小子可真有福气都能给人认成少爷,以前饿肚子在地里捡烂菜根,我还当你迟早饿死,没想到活到现在,那一关还是没闯过去。”
牵缰绳的人显然被他们几个的话给说动了,他在外面这么多年怎么看不出这辆马车是个不俗之物?咬着牙掀开帘子,只见布置气派的车厢里坐着个流鼻涕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汉子,暗骂一声,放下帘子指挥着一帮人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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