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着点头:“爹,我知道。陆良在外面辛苦,我不会让他为家里的事情分神。”
父女俩说说笑笑地很快就走到去陆家的巷子口,再怎么不舍也得分别了,花大看着女儿进去这才叹息一声往老兄弟们常去的地方走。他是个男人,就是心里再惦记也不能挂在嘴上,看着她往后在别人家过日子,自己却许久见不上,说不难受那是假的,谁让人世间遵循的就是这道规矩?
却说罗大同赶到镇上直接去了宋家铺子,宋鹏正巧在铺子里忙活,看到岳丈,宋鹏心里有几分高兴却也有些不痛快,他和春芽吵架每次都是自己先认输,这一次他逼着自己不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心,十天都不想着回家。
“爹。”
罗大同皱着眉,语重心长地问道:“女婿,你和春芽怎么回事?我和你娘问了这么多天,她都没说为什么回娘家,我们被逼的没法子了,这才不得不来问你。”
宋鹏将岳丈带到一间没人在的屋子里,憨厚的脸上满是委屈与无奈:“岳父,您可得给女婿做主。我和她动手是我不对,可是她实在太让人寒心了,伺候的下人都知道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我的脸面要往哪里摆?她和我娘本就闹得关系不大好,又传出这样的事来,我做男人的……我那天就问了一句,她就骂了我一通,说我哪都不如那个陆良,爹,您说,这事给谁听了不难受?我一门心思的和她过日子,我娘数落她的话全被我给压下来了,可你看……”
罗大同听得是又急又怒,一张黝黑的脸像是着了火,他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拍着女婿的肩膀说:“我回去会好好数落她,兴许是当初气头上才说了歪道话,只是她总归是个妇道人家,你是个爷们,就给她个体面,不然往后回个娘子给村里人指指点点,她也难堪不是?咱们当男人的,能让着就让着些,你别担心,她以后要是再做什么混账事,爹会给你教训她。”
宋鹏本就喜欢春芽,这两天也想得很,只是碍着面子不好去,有了岳丈这番话,当即点头道:“爹,对不住,是我们不好,还让您跟着担心。我明天就去接她去,您放心。”
罗大同心上的石头这才放下去,让女婿忙正事,他又去赶车了。
宋鹏重新走到高柜后面算账,宋大娘刚到铺子前见亲家公的背影,火气更是往心头窜,大步进了铺子,沉声问:“她爹来做什么?难道是家里断粮了找你来救济?当初我就说这门亲不行,他们家一个一个的都是吸血的水蛭,不榨干咱们家不罢休,你偏不听,现在可好了?要我说那种人品败坏的女人,趁早休了得了,娘重给你找个好姑娘,人家家里也是做买卖的,又识字,将来还能帮你算账,不比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好?有话说,门当户对,不能不听啊!这会儿正是个机会,咱把她休了吧,听娘的。”
宋鹏绷着下颚,脸色阴沉,不快地说:“春芽是您的儿媳妇,哪有您这么编排她的?我只想娶合我心思的女人,那位姑娘家就是产黄金的我也不会多看一眼。春芽她只是脾气不好,娘不要和她一般见识,等她做了娘就能明白您的心了。您再给她次机会,我明儿去甫南村接她去。”
宋大娘见说不通,冷哼一声:“要我担待她?做梦去吧。你看她有半点给人做媳妇的样子?晨昏定省的规矩,哪次遵着了?”
宋鹏无奈道:“咱们家又不是高门大户,学人家那套规矩干什么?不伦不类的惹人笑。我觉得春芽挺好的,我第一眼就瞧上她,娘那么疼我,再对她好些吧。”
看着一脸讨好的儿子,宋大娘满肚子的气顿时消了,摆摆手说:“算了,由着你们去,别到时候哭就成。”
宋鹏嘴角勾起一抹笑,春芽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能捂不热呢?他觉得春芽是待见自己的,不然每夜宿在一起,她不会对自己那么好。还是得赶紧有个娃才好,这样她的心才能收一收。以前他何尝不是眼高于顶?可是遇到春芽后,人就变了,窝囊就窝囊吧,只要喜欢的人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就成。
罗大同回到家,脸色寒得吓人,径直进了屋子提着春芽的领口就骂:“我罗大同倒是没想到这辈子教出你这么个不检点的闺女来,嫁了人还惦记着别的男人,你哪来的能耐?我说怎么着都撬不开你的嘴,你也知道丢人?明天和宋鹏回去好好过日子,要是再敢不消停,你往后就别踏进我罗家的大门,我就当没你这个闺女。”
春芽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爹发这么大的火,她心里有些怕,也知道是自己过分了,眼里的泪珠子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春芽娘把女儿往身后带了带,小声地说:“闺女知道错了,你当心吓着她。就是被咱们惯坏了,才让她生出些胆大包天的心思,这一次也受到教训了,你也别数落她了。”说完拉着女儿的手,训道:“还不和你爹说你知道错了?以后别再和宋鹏闹了,要是被我知道你拿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堵人家的心,我先把你的腿打断,听明白了吗?”
春芽赶紧点头说自己知错了,然后听话地回自己睡的那屋收拾东西了。她以前敢往死地闹就是仗着爹娘疼爱,现在惹怒了爹,她往后也只得消停了。
光顾着看笑话,猜测了多种事情经过的人们在宋家的车来接人的时候终于闭上嘴,眼看着枯燥日子里的唯一一点调剂也没有了,只得扫兴地各自回家忙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