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树木已经抽出了绿色的嫩芽,暖风和煦,陆良胳膊被黑熊抓了好几个口子的事终究还是被陆大娘给发现了,她没像以往训斥陆良,只是叹口气说:“虽说你现在成家立业了,过日子没有不受苦的,可我这当娘的还是不放心,宁肯你跟着你爹去京城吃现成的,我也不乐意你在外面让人,怪让人担惊受怕的。”
陆老爷倒是忍得住在这个小村子待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回去过一趟,所有的事物都是在这里处理的,就连下人来报说那王惠芳死皮赖脸赖在陆府不走都没说什么,依旧自在逍遥的过自己的日子。
说起这事他倒是乐意的很,只是陆良一本正经地拒绝了,说什么自己没那个能耐,理由找的冠冕堂皇,其实全是狗屁不通的一堆歪理,吹胡子瞪眼睛地训斥了一通回屋里生闷气了,这世上哪有比子女不听话最让人不省心的?
陆良冲着娘无奈地笑笑,他身体已经好了,这会儿闲来无事便将家里的柴给劈了,以前他不在家这种事想做也使不上力气,既然回来了自己的日子还是自己动手心里才觉得踏实,也许这就是别人口中的有福不会享。他倒觉得吃爹娘给的这辈子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出息,自己把自己的腰包赚的鼓起来才是正经。
家里的银子存了不少,陆良本想着趁着天气暖和起来了将院子翻修一下,这事还是得和娘商量一下才好,花月对此并没有意见,什么样的屋子只要是自己的就住着舒坦。
陆大娘自然也乐意,一家人商量了阵子才决定既然修一次,就要修满意了,自然是推倒了重修和心思,所以一家人便搬去了陆老爷先前住着的院子。
天气暖和起来,孩子有婆母帮着带花月便轻松了不少,她偶尔也能出来和外面的人说两句话,只是孩子还没断奶,她也不敢在外面多待,生怕饿到了孩子。没孩子的时候尚且能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胡说一通,现在有了牵挂就是拿着扫帚撵也不见得能把人给撵出去。
陆家盖房子,花家人也跟着高兴,谁不想看着自己的闺女日子过得好?陆良在外面奔波顾不上,花家两父子帮忙盯着,倒也放心的很。
眼瞅着进了四月天山上已经长了许多能吃的野果子,去年她怀着身子被拦着没能上去,现在又被孩子给拖着,当真是没有一点办法。幸好花城知道她就惦念着那些东西,特地去山上采了些回来给她解馋。
花月很欢喜也很满足,自家盖房子在村子里可是大事一件,以前最为落魄的陆家竟然成了村子里的富户,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可是以前他们也没少为难陆家,就陆良那种性子肯定想了不少招数来对付他们,就是再怎么想跟着混碗饭吃也说不出口,倒是那向来不合群的付行可是逮了便宜,瞧着每出去一趟回来往家里带的东西都是他们连见都没见过的,而且他们已经不只一次看到秀娘去买肉了。这村子里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吃得上肉,像他们这样跟不差钱的倒是少的很,不用说肯定跟着陆良赚了不少,一时间眼红的人更是多了起来。
日子难熬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想过动歪心思,可是付行和陆良都不是什么善茬,要是给他们抓住把柄少不了会要了他们的半条命,没人敢把心思动在他们身上。不过也少不了有那厚脸皮求到陆大娘和花月那里的,她们都是一句做不了陆良的主就给推了回来,人们听过这话便也死心了,因为他们知道这话都不会传到陆良耳朵里的。
村里人谁不知道陆良稀罕花月那是稀罕到骨子里的,是姑娘的时候就缠着不放,现在成了亲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据说好吃好穿都没少过,陆大娘的话不一定听,花月的话却是一定听的。就那付行听说也是他娘子和花月交好,这才让陆良答应的。
这种话付行听得多了也不嫌弃,反倒是锦绣总是觉得对不起付行,一张愁苦脸让付行看得是哭笑不得,只得将人拉进怀里安抚道:“你当那陆良是个没脑子的?他怎么可能全听他媳妇的话?但凡去远处的都是得拳头硬的,带些没用的去拖后腿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而且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不挺好的?外面那些人全都是看不得人好说风凉话的,不用理会他们。”
付行算是看出来,陆良找的都是些外表凶悍,不顾及外人说什么的人,有时候一个人的坚强与否从面对别人的言语时的反应中就能看的出来,更何况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肯拼命的,村里的这些人知道个屁。
天气炎热起来的时候,花月会抱着孩子在树底下乘凉,孩子越来越大,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一切景物。偶尔她也会和大哥一起去看房子,原先熟悉的一切虽然全都被拆除了,那些欢乐留存在自己的记忆中,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像是一缸存放多年的佳酿发出的味道,醇厚清香。
只是让花月头疼不已的是花月在外面招惹的桃花债,她曾经找过来一次,被花月以做不了陆良的主给推了,哪知道这一次这姑娘换了那一身鲜艳的衣裳,穿着很是得体,在众人面前声泪俱下地恳求她帮着在陆良面前说几句好话。
这种事花月看过了一回,接二连三地再看只觉得好笑不已。不过她倒是佩服这位姑娘,为了陆良自己赎身逃出了那烟花之地,仔细装扮一下这姿色倒是不差的,陆良可真是好本事,居然还有人上赶着送上门来愿意伺候他的,不要名分,甘愿做小,光听着都觉得情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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