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倩娘张口的瞬间,人群中跑进来一个块头大的光头男子,脸上满是憔悴,看着陆良笑道:“陆哥别为个女人动这么大的气,不值得,兄弟给你解决。”说着就拽着倩娘往人群外面走。
倩娘不愿意,只是她的力气敌不过那人,只得被拖走了。
一时刚才还看热闹的人们全都散开了,只留冷着一张脸的陆良小心地扶着花月的腰往家里的方向带,见旁边没人了,瞧她也是一脸不快,这才叹了口气,软下来:“一个疯婆子,你同她有什么好说的?”
太阳挂在天际,一阵风微微拂过花月的耳畔,勾起她垂落下来的发丝,蹭着脸颊有些痒,她也不知道怎么脾气就这么淡了下来,她也终归是个俗世人,就算时间跨度长达几千年,爱吃醋,小心眼都是改不掉的。
眼看着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反倒是……她的脸颊忍不住升起红晕,不悦地问:“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回去说,我不跟你走。”
陆良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脚下不停,抓着花月手腕的力道放轻了些,但是她依旧挣不开,眼瞅着离两人曾经欢好过无数次的木屋越发近,陆良开口说:“你放心,我浑身邋遢不会动你,我们来说说别的。”
他们两人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能看见的地方都落了一层灰尘,长久不住人的地方有种淡淡地不讨喜的味道,在这个时节里显得很闷。
陆良将小木凳擦干净,示意花月坐好,而他半蹲着身子和她平视着,花月心里嗤笑也不嫌累得慌,他的两只手搭在花月的肩膀下,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却有很强烈的存在感,让她不得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黑亮深邃如深潭的眸子,里面有不安与气愤还有委屈在不断地盘旋,良久才听他问:“花月,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你那么轻易地就说出要将我甩开的话,是不是心里一直不曾信过我半分?亦或是……这一切不过是你哄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后面连声音都听不到,其实他们的距离也只不过隔了一指而已。
花月知道他只是胆怯,不敢在说下去,他怕听到他心里的那道声音,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不过因为她气头上的两句话竟然将自己的身段放低至此,她该高兴吗?这么多年,有一个这样在乎她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心里仅存的那点气也消了,伸出手指在他一脸愕然中戳着他的胸口骂。
“你倒有理了?你明知道我心小,沾着这事自己怎么不想办法解决,还让人家找上门来?”
“我心里是不是怎么了?你说下去,撂下半句话做什么?”
“我明白,你想问我我从一开始是不是在骗你?与你在一起也不过是将就?陆良,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拼着老命给你把孩子都生了,到头来你居然说这种话,早知道我就不该信你这个混账的鬼话,你居然怀疑我……”
“陆良,我真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陆良见她气得红了眼眶,小巧圆润的鼻头泛起一阵红,更显俏脸粉嫩如桃瓣,美丽娇艳,风情动人,樱桃小口微微撅起更显委屈,让他的心刹那间软成了一汪水,心里那些作乱的东西通通被他甩到九霄云外,想抱抱她,低头看自己身上一身尘土只得作罢,这个女人可就是他的命,一举一动都勾着他的心魂,放在心上的人哪舍得她受半点委屈?她一委屈,可不是全部的错都成陆良的了?
方才质问时的咄咄逼人顿时消了下去,柔声安抚道:“是我的错,我以为她们那种地方的人最懂眼色,不理就没事了,谁成想,这人竟是这么混。是我的错,我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颜面,你要怎么才能消气?要不打两下?”
花月的手被他抓着朝他脸上招呼,响亮的一声让花月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站起来,摸着他的脸颊痛骂:“你傻了不成?我刚才就是气糊涂了,为了个外人这么对自己,你脸皮再厚也不必这么的折腾自己。”
花月也明白,在那种地方讨生活的人都是逼不得已的,如果不懂眼色也许活不了多久。那里的姑娘们都是人精,阅人无数更能看得出陆良性子虽不善,骨子里却是个重情的人,更何况相貌不俗,又有几分本事,若是能与这人过一辈子,自然是美事一桩。花月费了不少时间才想明白,想来那倩娘脑子转得倒是快的。只是这个男人最终还是自己的,谁也别想从她这里抢走,再看到他担忧又暴躁的情绪时,花月的心里只有欢喜。
陆良刚才的心软被她这么一通数落,这时很是无奈,他竟不知道花月什么时候也生了一张利嘴,不过几句话却让他听得心花怒放。还有什么好计较?是他一时被她的那句话给激怒了,所以才会生出乱七八糟的心思,一个女人将最好的自己交给自己,还受尽疼痛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我糊涂了,往后再不会有这种事了,我对天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花月笑着摇摇头:“陆良,我若是心里没你,想来这会儿早去当宫女了,我把你当什么,你是我男人,我恨我男人被别的女人惦记着不放,这有错吗?我总归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连这点主都做不得?你就是个祸头子,成天给我往回勾人,你最好在外面给我打发干净,要是再来一次,陆良,我和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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