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摆着的绿植悄悄收拢叶芽,远处熟睡的雏鸟轻轻蹭了蹭妈妈的翅膀,发出一声低低的梦呓,渔歌躺在柔软暖和的被窝里,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上一辈子她总是很难入睡,即便睡着也会因为噩梦惊醒,但这一世,她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些可怕的人和事,每晚都睡得安稳香甜。
周一。
渔歌一如往常坐公交去学校,在公交站她又碰到了许遇洲。
渔歌觉得有些奇怪,问他,“你跟你爸妈还在吵架?”
“嗯,”许遇洲脸红了一下,磕磕绊绊的说,“估计……今年我都要坐公交去学校了。”
渔歌看着他脸上飘起来的那抹红,更懵逼了。
他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吵架?”
许遇洲被她问得愣了一下。
遭了!
他忘了想这个理由了!
他脑子开始飞速转起来,眼珠子也跟着乱动,肉眼可见的慌张。
渔歌见他这样,还以为是问到了什么不太好开口的事,遂道,“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说的,我也就是随口问一问。”
说完,渔歌将头转向窗外,窗外的阳光落进她眼睛,原本黑色的瞳孔被染成淡淡的金色,像浅湾里半透明的琥珀。
那一刻,看着眼前的渔歌,他心里有了答案。
“是早恋。”
他忽然开口。
渔歌转过头来,“早恋?”
许遇洲刚刚有种失了魂的感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瞬间瞪大双眼,舌头乱颤地解释道,“不是我在谈恋爱被我爸妈发现了,是我暗恋别人被发现了。”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渔歌是懵上加懵,“我们这个年纪会暗恋别人不是很正常?你妈就因为这个要跟你生一年的气?”
“不是,我妈说她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谈了五六个男朋友了,我作为她儿子连一个都没有,喜欢一个人还只敢暗恋,觉得我太丢她的脸,不想让我做她车。”
“……”
渔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许遇洲现在恨不得一头撞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早知道就直接不说了,他这编得都是啥玩意儿。
渔歌想了半天才回了句,“你妈……思想挺开放的。”
许遇洲只能干笑,“是挺开放的。”
“对了,你又是因为什么要坐公交啊。”
许遇洲赶紧转移话题。
渔歌:“我不想跟沈宛辛坐一个车。”
许遇洲警惕的睁大了下眼睛,他也不是傻的,这时候就不太好继续问下去了。
到了学校,两人并肩一起走进学校,直到走到教学楼下,两人挥手道别。
许遇洲转身刚要朝自己的教室走,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攀住他肩膀蹦到他面前,“你又跟她一起来学校啊。”
瞧见是“儿子”刘浩,许遇洲理都懒得理他,拍掉他手就往前走。
刘浩跟只八爪鱼似的,他走一步又黏了上来,“你知不知道一班的江致瞧上她了。”
许遇洲脚下一顿,一脸震惊地回头,“你从哪儿听的八卦?”
“真的,裴涵都因为这件事说要找她麻烦,裴涵就坐我前面,我听得一清二楚。”
许遇洲瞳孔骤然一缩,掉头就朝渔歌的教室追了过去。
就在渔歌快要踏进教室的时候,许遇洲一把抓住她胳膊,“渔歌!”
渔歌回头见他表情挺焦灼的,便问,“怎么了?”
许遇洲喘着气和她说,“最近你小心裴涵她们,她们可能会找你麻烦。”
渔歌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不用特地提醒我,她本人已经来提醒过我了。”
“啊?”
渔歌笑着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你快回去吧,要上课了。”
渔歌对裴涵那群人并没有怎么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不过,裴涵上周五就说要找渔歌麻烦,结果上周五什么也没发生,渔歌以为是误会解除了,毕竟江致说喜欢她这事,实在是太扯。
一上午很快过去。
渔歌独自去食堂吃饭,树德开了两个食堂,但都说香樟食堂不如芙蓉食堂好吃,渔歌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哪怕这边很人多,渔歌也是来这边吃饭。
这会儿正是高峰期,渔歌排了七八分钟的队才打上饭。
今天食堂做了她最爱的鲜椒鲫鱼,她排到第四个的时候就只剩最后一条了,她只能期盼着前面的人都不吃鱼。
幸好,还真没一个人爱吃鱼,让她如愿打到了最后一条鲜椒鲫鱼。
但就是这最后一条鲜椒鲫鱼还不翼而飞了。
有人在背后撞了她。
因为毫无防备,她连人带盘摔了出去。
“哐当——”
不锈钢餐盘砸在地上,盛的饭菜全洒了个干净。
“溯哥!”
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暴躁的大骂一声,“谁他妈这么不长眼!”
渔歌抬头,只见她心爱的鲜椒鲫鱼此时正躺在一个穿着球鞋的男生脚下,油水不时带着两颗辣椒从男生洁白的球衣上滴落。
渔歌心头一惊,忙忙从地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实在对不……”
在看到眼前的人后,渔歌愣住,因为被她泼了一身油的不是别人,而是树德的头号风云人物,那个颜值与江致不分伯仲,家世不输周恪,但比周恪还混,全校没人敢惹的校霸,周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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