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树德吃瓜第一线的人,在渔歌变漂亮的时候,他赶在第一波就去三班看了,因为在一班,也没人比他们一班的人更清楚她跟江致的事,早上听说渔歌来过,但他上厕所去了,可后悔死他了。
现在这样近距离看着渔歌,还是只穿着运动内衣的渔歌,过了半晌,他咽了咽唾沫才说,“好像上厕所去了。”
“谢了。”
渔歌立马转身走进女厕所。
厕所里面有个保洁阿姨用来洗拖把的池子,池子上间接水龙头的水管是能拆下来的,渔歌直接把水管扯下来,把水阀拧到最大,提着管子守在男厕所门口。
几个一二班的男生一出来就看到她提着跟水管杵在那儿,哪怕她的身材秀色可餐也吓得赶紧绕道就跑。
等了一分钟,渔歌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她眼神一沉,立马捏住管口,正对着江致抬起手。
水管里的水立马喷射而出。
呲了江致一身水。
报复成功,渔歌冷哼一声,松开捏住管口的手,提着管子回去安上,然后扭头走掉。
而彼时的江致还站在厕所。
水从他头发上,镜框上以及下巴一滴一滴落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幸免于难,连他身旁的另一个男生也跟着遭了一点殃。
“江致,你怎么她了?!”
男生抖着身上的水,埋怨地看向一旁的江致,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一丝恼怒,甚至嘴角还有些微微上扬。
男生懵逼了,“我请问你在笑啥?”
江致摘下挂着水珠的眼睛,从口袋里拿出半湿的麂皮眼镜布,慢条斯理的擦拭眼镜,不知在想什么,他眼底的笑意愈来愈浓。
“她真的是个特别有趣的人。”
第19章 我只是希望她笑一笑
夏日下午的阳光被隔热玻璃窗过滤后并不灼人,一束束光线照进琴房,让只有黑白二色的房间多了一抹的金色。
房间中央的钢琴上,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正轻弹着黑白琴键,欢快的琴音溢出,跳动的音符像是能抹去世界的一切肮脏黑暗,只剩下一些明亮的,美好的事物,譬如房间里像随着琴声在跳跃的阳光。
没有人会不为这琴音陶醉,如果它没有戛然而止的话。
“没了?”
盛衍睁开眼,懒懒从纯白沙发上支起身看向坐在钢琴前的沈沐白。
“没了。”
沈沐白冷淡开口。
盛衍站起来走向他,“你这好不容易突破瓶颈,结果就这么点儿?”
沈沐白垂眸看着眼前的黑白色琴键,像上帝精心描绘的双眉微微蹙起,“自从那天一口气弹到这里,我无数次试着弹下去,但全部失败了。”
盛衍倚在钢琴上,双手环胸想了想,“你那天有什么开心的事?”
沈沐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口,“没有。”
“那你这段曲子怎么写出来的?”
“不知道,突然的灵感。”
“嗯……”
盛衍思索着看向窗外,二楼透亮的落地窗有着非常好的视野,能看到楼下的草坪,花园还有小区街道。
此时恰好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上身仅穿着运动内衣的少女。
盛衍眼睛突然一亮,从倚着的钢琴上蹦起来,“那是谁?”
沈沐白半垂眼睑,视线落在渔歌身上。
渔歌这时正在脱鞋,看着她光着脚走上草坪的那一瞬间,沈沐白蓦地想起——
他写下曲子的那一天,他的目光也是这样被楼下的少女吸引。
那天也是一个阳光充沛的下午,他透过落地窗,看到楼下的少女赤着脚欢快地走在草坪上,她拿着手机不知看着什么,笑得很是开心。
少女五官线条精致锋利,有股冷艳的英气,笑起来时上扬的眉眼弯起,嘴角笑意漾开,像月季…或者玫瑰盛开时那样绽放,可最后少女的笑容却像一朵小小的雏菊,恬淡,静好。
风吹过她的发丝,连空气里都是一股清甜的味道。
他不是没见过比那更好看的笑容,但不知为何,那一天他坐在琴房里,目光死死被那个笑容吸引,一刻都不曾移开,像见到鲜血的鲨鱼般贪婪,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之中。
也就是在那一天夜里,他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无端的想起白日里少女的笑容,那一刻,他只觉眼前的黑夜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渗进了一道这世间最纯净的阳光。
像是被上帝牵引着抬起双手,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开始在琴键上跳动,像一个优雅美丽的舞者,一个个欢快的音符在光影之中跃起。
他写下了人生第一首欢快基调的曲子。
虽然只是一小段,但已经是巨大的跨越。
他那时沉浸在续写的挫败感中,竟忽视了自己是如何弹出的这一段曲子。
是因为她吗?
他落在渔歌身上的目光深了深。
阳光映入瞳色极浅的眸子里,像一块沉入深海的琥珀。
“她是我妹妹,渔歌。”
他忽然抬头看向撅着个腚扒在窗户上的盛衍,笑着说,“我不介意你成为我的妹夫。”
盛衍猛的扭过头来,一脸的震惊,然后瞬间兴奋起来,指着他激动地说,“你说的!你说的啊!”
说完,立马冲出了门。
冲到外面,他又立马放轻了脚步声,慢慢走到楼梯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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