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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珍回来,莫要湿了鞋袜。”
    那鱼滑溜溜的反应又快,宝珍徒手怎可能捉到,见此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
    “罢了,看在两位师父的面子上,今日就放了你们吧。”
    几人原地坐着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在马车里坐了这么久,秦漪早已浑身酸胀,便打算走走转转,谁料才走没几步观南就跟了过来。
    两人颇有默契都未言语,待走出许久后她抬头问道:“法师上一回去北越是何时?”
    观南想也未想,答:“已有两年之久。”
    秦漪点点头:“素闻北越民风彪悍,不知那里的百姓可是和我西临子民一样,以耕田为生?”
    “非也,北越子民多以饲养牛羊为生,北越疆域辽阔,可惜常年大旱,当地百姓缺衣少食民不聊生,诸多青年英俊随商队奔向各处寻找出路,而留下的多是些老弱病残之人。”
    说这番话时他神色悲恸,自有佛家悲天悯人之感,可见那里的百姓的确生活在苦难之中。
    而他这副神情秦漪再熟悉不过,在过去的那段日子里,他常常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态,她知道,她也只是这芸芸众生的一个,又恰巧在受难之际被他撞见。
    一个晃神她脚下踩滑,才觉自己要跌倒,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忽然横在她腰间。
    “姑娘可伤着了?”观南紧张问道。
    “无碍的。”
    她借力站稳,结果右脚一用力就生出钻心的痛感,她吸了口凉气,观南蹙眉,一刻也未犹豫,道了声“失礼了”便将她打横抱起,朝来时方向走去。
    秦漪两颊绯红,本能地抱住他脖颈,肌肤相贴之处烫得她手心发热。
    见到眼前一幕,宝珍宝画目瞪口呆,待观南将秦漪放在石台上脱下她鞋子时才后知后觉。
    “小姐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无恙,只是不小心扭着脚了。”
    观南单膝着地半跪在那儿,两手握着她右脚微微扭动,适才那股熟悉的痛感又席卷而来,可这回秦漪却忘了反应。
    她怔怔地望着观南,女子的脚向来金贵,除了自己夫君何人敢碰,如今被他这般捧在手里,她直觉浑身血液沸腾,燥的她喘不过气来,连耳垂也红的滴血。
    “幸好未伤着筋骨,这几日多加留意,晚上用热水泡脚,过几天就无事了。”
    秦漪赧然地将脚缩回来,观南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界了,两人相视一眼,皆又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
    ……
    时间一晃而过,一行人走走停停,转眼便过了大半月。
    这日阴风阵阵,赶了许久的路,几人都已十分疲惫,但越往后天越冷,他们一刻也不敢多休息,午后抵达通州地界后,观南提议吃罢饭稍作歇息再赶路。
    路上,观南俊雅的容貌脱俗的气质引起众人的注意,更有女子频频朝他看来,全然不顾他是个出家人。
    并肩而行的秦漪忍不住笑道:“法师生得一副好皮囊,连女子见了都想多看两眼。”
    观南认真思考良久,而后驻足沉吟道:“若姑娘不喜,贫僧明日便也找副面具戴着。”
    跟在后头的宝珍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秦漪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动了动嘴唇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她怕这人又说出什么匪夷所思令人浮想联翩的话来。
    这地方不算太大,但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入目之处满是人间烟火气。
    “小姐快瞧,没想到柳记糕点都开到这儿来了。”
    宝珍兴冲冲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铺子,抬眼望去,那招牌果真与京城里的一模一样。
    秦漪收回视线没有接话,如今她已不是往昔那个闲情逸致赏花品茶的富家小姐,自也没有心思去买糕点。
    她抬手指了指布庄,道:“我去瞧瞧,法师带释空小师父找地方歇脚吧。”
    观南微颌首,身子却未动弹,如门神一样守在外头。
    没过多久秦漪便携俩丫鬟出来了,几经打听,此处竟只有一家客栈,且离此处还有段距离。
    一行人照路人的指引在傍晚时分抵达那家客栈,但见这四周荒无人烟十分苍凉,若非那酒旗潦草写着“客栈”俩字,路过的人只当这是哪家农舍。
    秦漪心底隐隐生出异样的感觉,才欲开口,打里头出来个男人,长得膘肥体壮浑身煞气,嘴里叼着啃了一半的骨头,见了便问:“您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宝珍未觉有异,如往常一样掏出银两递过去:“备两间房,做些素菜,再把我们的马喂饱。”
    男子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眯着眼将他们一一打量一遍,“几位爷不打点好酒喝?这天喝点热酒才暖和。”
    “不用,有劳。”
    男子阴阳怪气哼了声,带着他们来到客房,两间屋子并未挨着,推门而入,屋内勉强算的上干净,只是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在空中弥漫。
    “小姐,奴婢总觉得这客栈有些怪。”宝画拧眉说道,“刚才那人瞧着凶神恶煞的,叫人瘆得慌。”
    秦漪亦有此感,不过这寨子统共就这么大,方圆几十里地唯这一家客栈,眼看天就要黑了,若不在此处落脚歇息便只能露宿荒野了。
    吃罢饭后,秦漪坐在窗前将白日裁回来的布匹拿出来,照着印象里的尺寸在上头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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