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去时候,恰好陈璐也到了。
冯仙儿正在气头上,看到她家闺女过来,便抓住闺女:“璐璐,你说,昨晚上是不是她家苏映红,她家既然把事儿做了,那咱也没必要给她遮由子,咱就该怎么着怎么着,照实说!”
她这么一喊,所有的人都看向陈璐。
顾舜华听到这个,也是拧眉。
而陈璐被她妈那么拽着胳膊一问,愣了下,她要不要干脆把苏映红甩出来,反正昨天苏映红确实来了,到时候就说是她打自己的,说她不正经混报复自己,大家就不会怀疑什么了吧?
正想着,她便觉得好像有人正盯着自己看。
她抬头,冷不丁就看到了顾舜华。
顾舜华正微微侧首,就那么盯着她,一双眼儿冷湛湛的。
陈璐便被吓得一个激灵,她昨晚被打了,还真是被打怕了。
这顾舜华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打起人来那么狠,手段也真够毒的!
“咱今个儿就打开天窗书亮话,到底谁打的你,咱得说清楚了,咱不怕怒目金刚,就怕那抿嘴儿的菩萨,你不吭声,那不是害我们吗?嘴里含含糊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家映红害你呢!”
乔秀雅可真是恼了,整个人炸了庙,指着陈璐道:“不过咱先把丑话说前头,今个儿谁要是敢说一句混话,咱们谁也别上班去了,咱就闹吧!”
冯仙儿和乔秀雅急赤白眼的,两个人都在催着陈璐,可陈璐心里纠结摇摆不定。
顾舜华看出陈璐的心思,笑了笑:“到底是什么情况,确实得说个是非曲直,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陈璐,你就说吧?咱们好歹是亲戚,虽然现在闹生分了,但谁要是委屈了你冤枉了你,姐也得想法给你做主不是吗?你也不用怕,在场这么多老街坊呢,一个个都是血性人儿,谁要是偷奸养汉了,谁要是勾搭别人男人了,咱肯定饶不了她,一人一个唾沫也得把她淹死!”
她这么一开口,嘴上说得好听,周围人也都说一声舜华够义气,说的话在理儿。
甚至有人干脆道:“谁的是谁的非,当面锣对面鼓,有什么事就得说!”
可只有陈璐心里明白,她这是威胁自己呢,明明是在笑,结果那眼里透着冷。
陈璐心里便更发怵了。
她确实不敢和顾舜华当面鼓当面锣地那么对上。
她的本意其实是被顾舜华打一巴掌,之后偷偷地跑去找任竞年,告诉任竞年自己帮任竞年说话,却被顾舜华打了,到时候委屈一番,让任竞年心疼和感动。
那都是为了任竞年才被打的啊!
可顾舜华说话做事实在是太狠了,谁知道竟然打成这样,打那么狠,她怎么能顶着红肿的脸去找任竞年。
最关键是顾舜华扯喊了那么一嗓子,就把这事给弄歪了,现在如果自己说是顾舜华打的,那大家难免就多想,就会想起来任竞年,那她勾搭男人的事就算是坐实了,那她以后的名声可就救不回来了。
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一切剧情只怕是随之改变了。
顾舜华现在这么盯着自己,明显是威胁自己,她做事够狠,也豁得出去,如果自己供出来苏映红,她估计饶不了自己。
现在任竞年还不知道顾舜华“狠毒无情”的真面目,一旦双方起了冲突,他肯定向着顾舜华吧,自己根本拉不过来。
到时候,自己就算再有千万手段,也不能施展了!
说白了,她最怕什么,最怕她和任竞年的缘分彻底被自己糟蹋光了。
她本来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如今回到条件这么艰苦的时候,之所以能忍下去,还不是为了任竞年?
没有了任竞年,她在这里还有什么指望?
是,她是知道后面的国家大势,但总不能去当神算吧?股票她不懂,也没关注过,这个时候让她去说哪支股票能挣钱她也不知道,再说现在可能还没股票呢!
房子倒是可以买卖,可根本没本钱啊,而且等房价大涨那都得是二三十年后了,她怕是要四十多岁了,那么老,她要了钱有什么意思?
所以对她来说,别看知道后面的一些事,可很多事,你原来就不懂,你根本连门儿怎么摸都不知道,唯一的指望就是任竞年了。
她必须抓住这个男人,必须按照剧情走下去,才能过上好日子。
为了这个目的,她必须忍住,不能现在就开罪顾舜华,小不忍则乱大谋。
陈璐就那么望着顾舜华,在纠结了很久后,她终于还是咬牙道:“我,我没看清楚。”
冯仙儿听这话,差点蹦起来:“你没看清?你竟然没看清,你傻啊看不清,我听说了,昨晚上苏映红来过,有人在大杂院里看到她了,咱们这胡同,她苏映红就是头一份的圈子!”
乔秀雅听着,气得啊,血就往脑门子那里冲,她指着冯仙儿的鼻子骂:“你算什么玩意儿,你养了一个好闺女,三十都拐弯儿了还整天介闷家里捯饬,背地里偷奸养汉傍尖儿,你当我不知道?秃顶的男人她也下得去嘴儿,人家媳妇都嚷嚷出来了,谁没听到?”
陈璐也是气得脸红,嘴唇都在颤,顾舜华见此,怕她胡说,冷笑一声:“没看清楚,那妹妹你可得仔细回想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陈璐深吸口气,看看顾舜华,终究是咬牙切齿地道:“我记起来了,好像不是苏映红,苏映红个子高一些,那个人矮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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