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舜华听着,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就是你自己,吃几年软饭,可别觉得不好意思。”
任竞年扬眉:“行,到时候你养家糊口,我负责吃软饭。”
顾舜华得了便宜卖乖:“那你得听我的,我是咱们家的老大!”
任竞年:“让你当老大!”
顾舜华便想起一件事,想着要和任竞年商量商量。
谁知道多多听到了,便认真地纠正:“哥哥是老大,多多是老二,妈妈不能当老大,妈妈是妈妈!”
任竞年和顾舜华直接笑出声来了,多多有些茫然,摸摸脑袋:“多多说得不对吗?”
任竞年笑着道:“说得对,我的多多太聪明了!”
说着,直接把多多抱起来举高高,满满看了,也要抱,于是顾舜华把满满也抱起来。
两个孩子过了年满三岁了,最近吃得好,脸上明显有肉了,看着圆润了,但要说多沉也不至于,这么抱一会儿也并不会累。
顾舜华看尽了那一生的剧情后,不说那以后的走向如何,但终究会多一些寻常人没有的感慨,比如她意识到,别看孩子小,但终究有一天会长大,会大到并不喜欢父母抱,有些话也不会再和父母说。
父母和儿女,这是一场修行,也是一场缘分,缘来时,就要格外珍惜,这软糯糯的小人儿,抱在怀中就是满满的幸福。
难得的周一不用上班,反正两个人都请假了,干脆就带着孩子四处逛了逛,逛了动物园,带着孩子看各种动物。
两个孩子哪见过这个,高兴得要命,蹦蹦跳跳的撒欢。
坐公交车回来后,恰好经过米市胡同,顾舜华想起来那里有便宜坊烤鸭,便说带孩子去吃烤鸭:“你来了后,还没吃过吧?”
任竞年:“便宜坊烤鸭?”
顾舜华:“嗯,这个也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了,全聚德是挂炉烤鸭,这个便宜坊是闷炉烤鸭,正好路过,去尝尝这个吧。”
任竞年也不太懂,自然是听顾舜华的。
两个孩子听说吃烤鸭,倒是很高兴,他们听托儿所小朋友提起过烤鸭,听说还可以卷饼,像春饼一样,当时就觉得很好玩。
到了便宜坊,可能是周一的关系,又是中午,人倒是不算太多,服务员小伙儿剃着平头,穿着片儿鞋,倒是有点过去那个味儿。
小伙儿招呼着顾舜华一行,吆喝了声“四位,来了您那”。
顾舜华便笑了,心想国营后,估计这么地道的腔调也少了。
顾舜华要了一只烤鸭,又要了传统的乾隆白菜和老醋花生米,差不多正好够一家人吃了,烤鸭架便让做了汤,这样一家人一大只烤鸭,有荤有素有汤了。
顾舜华:“咱昨天搬新家,今天复婚,这是大事,正好吃点好的庆祝。”
满满和多多一听庆祝,就拍小手:“鼓掌,欢迎!”
倒是把两个大人逗乐了,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整个一欢迎领导的架势。
终于烤鸭做好了,烤鸭师傅推来了操作台,就在饭桌旁边片鸭子,或许人不多的缘故,今天片鸭师傅一看就是店里的大拿了,片鸭手法考究,刀法可谓快准狠,看着薄刀片麻利儿地切下那一片片削薄的鸭皮,鸭皮一看就酥脆,鸭肉一看就柔嫩,那技术简直是绝了,看得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儿真是眼花缭乱,也忍不住暗暗流口水。
不一会,烤鸭片便被放在了磁盘上端上来,每一片鸭肉都是薄厚均匀,整齐地摆成了牡丹形状。
顾舜华拿了鸭饼来,给任竞年示范,任竞年也很快学会了,给一家子都卷了。
卷好后,迫不及待地放在口中,那鸭片自然是酥脆香,鸭肉带着绵润的肉感,自然是地道好吃。
顾舜华:“这家的鸭饼真不错。”
白面经过充分的揉捏擀赶后,将粮食天然的醇美发挥到了极致,没什么味道,却能包容吸纳着烤鸭酥脆中特有肥脂和面酱的鲜咸,让那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蔓延出恰好到处的相得益彰。
粮食匮乏的记忆还不曾消淡,坐在这古色古香的便宜坊,品尝着蔓延在舌尖的美味,这是让人受宠若惊的感动和满足。
别说两个孩子,就连任竞年都连连点头:“味道真好。”
顾舜华笑了:“回头咱捡个好机会,再去吃全聚德去,这两家做法不一样,可以都尝尝。”
说这话还是有底气的,她转正后,待遇好了,关键是后厨你缺不了粮票,又在雷家那边挂了号,可以赚个包,只要勤快,日子总归不会差。
任竞年:“好,什么都说了,以后咱家都听你的,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顾舜华听着,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笑着想起那清酱肉的事,却是道:“不过我其实有个打算,你听听,觉得怎么样,看看愿意不。”
任竞年:“你说。”
顾舜华:“我爸想让玉花台做清酱肉,其实昨晚上我已经想过了,我觉得这件事怕是够呛,就算玉花台能批下来,估计时间也不赶趟了。”
任竞年:“为什么?”
顾舜华:“清酱肉,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出来的。”
其实这些做菜上的事,她本来没必要和任竞年解释,毕竟他也不是干这个的。
他现在又要工作,又要复习高考,周末还得往大栅栏跑,来回一百公里,她也不愿意让他这么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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