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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顾舜华,这个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妹妹,眼神坚定清明,好像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把握。
    这让她一下子想起之前看的样板戏,样板戏里的李铁梅。
    她和李铁梅并不像,但是刚才一晃神的眼神很像,好像这个世上没什么好怕的。
    顾舜华看出苗秀梅的惊讶,她笑了下:“秀梅姐,回头可以吃了,给你切一块,十块钱一斤的本儿呢,咱如果不自己先尝尝,那都对不起守了这几个月!”
    苗秀梅赶紧摇头:“造孽啊,那是糟蹋东西!”
    顾舜华便没说什么,她也不是那抠门的人,如果真能做成功,自己人先尝尝那都是应该的,不过这些话提前说了,苗秀梅肯定只会拒绝,到时候硬塞就是了。
    回来的路上,顾舜华想想这事,还是挺期待的。
    单位的内部报纸经过一层层审批后,终于要开始做了,而她写的那篇文章,据说上面的领导很赏识,是一定会采用的。
    牛得水的话里透出来风声,还说过几天五一劳动节,要召开一个饮食公司员工大会,然后进行评奖,据说还会请几个领导过来一起品评,最后道:“报纸怎么样还没定,不过我打听着,你应该就是第一名,一辆飞鸽二八自行车,到时候就到手了!”
    顾舜华听了也很高兴,自行车太让人期待了,而且得了奖,岂不是一举两得,到时候她这买卖也好做了。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想法了,回头清酱肉在职工大会上大放光彩,可以把清酱肉寄在玉花台,按照玉花台的名誉来卖,到时候玉花台既能抽成一部分,又能得名声。
    而她,到时候就等着收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北京晚报当时报道,抓住两个特务,一个是空政文工团的,一个是北京实验京剧团的,不过被抓住比现在我们文中的时间线晚几年,不管了,文里让他们提前被抓吧。
    第57章 评奖大会
    清酱肉总算可以吃了,顾舜华拿来一些过来大杂院,先自己家里做好,尝了尝,尝第一口的时候,其实顾舜华心里也是忐忑。
    怕万一看着好闻着好,但就是吃到嘴里不好。
    一直到第一口下去,她才吃了定心丸。
    这清酱肉,要说完全和自己爸之前做的一个味儿,那也不可能,毕竟不同人不同的做法,但是这口味已经足够可以了,至少不至于辜负了清酱肉这三个字。
    她舒了口气后,笑了。
    一家子吃得满口香,都说这肉好吃,她取了一些来,给大杂院里关系好的,各分了一些,这个太贵,自然不能分太多,就是意思意思,给大家伙都尝尝。
    大家也都知道这个贵,一看到,开始不好意思要,后来看顾舜华诚心要给,也就不推拒了,不过心里明白,顾舜华做事敞亮,这可真是舍得!
    顾舜华把那本《雅舍谈吃》放在了帆布书包里,想着还给雷老爷子,又提上三斤清酱肉,直接过去雷家了。
    过去的时候,就见雷永泉妈眼圈红着,见到顾舜华,依然是笑,不过那笑里带着勉强。
    顾舜华其实大概猜着了,只是涉及自己朋友,甚至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助力,所以不好说什么而已。
    雷永泉妈妈自然看了看那清酱肉,笑着说:“舜华,难为你做了这清酱肉还想着这边,真是一个有心的孩子,你说我怎么就没这福气呢!”
    顾舜华笑了:“阿姨,您的福气大着呢,谁敢说您没福气!”
    雷永泉妈妈:“可你看,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呢!他这不是挖我的心吗,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连妈都不要了,我这心哪——”
    说到这里,她气得咬牙切齿:“我真是恨死那小狐狸精了,她可真行,我以为她消停了,谁知道,一直存着心勾搭我儿子呢!就是一便宜货,还真把我那傻儿子勾搭得五迷三道的!”
    顾舜华的笑便慢慢收敛了。
    其实面对雷永泉妈妈,她一直都是很随性的,怎么着都行,就是以前冯书园动辄挑衅,她被各种试探考验,她也觉得没什么。
    做勤行的,本身就是凭着手艺吃饭,别人信不过,那她就让人信服,她都不会在意。
    况且雷永泉帮了自己,雷永泉帮自己,还不是因为他是雷家的孩子,这点上来说,她记雷永泉妈妈的恩。
    只是,再怎么着,在她面前这么说,她终究不舒坦了。
    常慧是她朋友,雷永泉妈妈知道这一点,她还是这么说了。
    当然了,雷永泉妈妈是不会在意这点的,她当着雷永泉的面估计也这么说。
    所以顾舜华收敛了笑,正色道:“阿姨,您说这话,我就没法认同了。”
    雷永泉妈妈正恨着呢,突然听到顾舜华这句,也是意外:“什么?”
    顾舜华道:“阿姨,永泉是跟着我们一起下乡的知青,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八年,大家不是亲人,也几乎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我在心里也把你当成我的母亲一样看待,但今天您说这话,不合适,我当晚辈的,我得指出来。”
    雷永泉妈妈一怔:“舜华,你,你有话就说。”
    顾舜华:“那八年里,我们遭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们所经历过的,是阿姨您在北京城永远无法想象的,离开北京城的时候,我们还是分不清五谷的初中生,可是到了那里,我们学会了搭窝棚垒灶,学会了光着脚丫子下地干活,脚底板血淋淋的照样也不吭声,我们扛着红旗抢收麦子,我们在零下十几度的晚上站岗值班,我们习惯了边境上就没断过的信号弹,我们甚至学会了半夜跑去挖人家棺材板,这八年里,有了病死了,有人煤气中毒死了,日子多难熬啊,可我们都是一起熬过来的,永泉是您儿子,他现在能全须全尾地站您跟前,那是因为有我们,也是因为有常慧,一个人在那里多苦,大家就是这么偎依着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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