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起来佟奶奶的事,便问起来:“佟奶奶的猫怎么样了?”
顾跃华:“我也是刚听说,过去看了看,佟奶奶的猫确实被铁钉子扎了,陈璐送过来的。”
顾舜华对陈璐终究有防备:“她没说别的吧?就怕她这人不安好心。”
顾跃华:“那倒是没有,听说进屋坐了坐,说了一会儿话,也就走了,这次她抱着猫回来的,佟奶奶就算不喜欢,但也不好不让她过来。”
顾舜华冷笑:“只怕是借着这个机会凑近乎,回头天天过来!”
顾跃华:“这个也没法,回头我们和佟奶奶说说就是了。”
第二天,顾舜华到底是去上班了,她觉得自己好多了,不过去了单位,大家知道她才病好,照顾她,没让她盯灶,只做红案上轻松的活儿,还抽空让她多歇息,倒是很容易就撑下来了。
骨朵儿做西瓜酱倒是进展不错,她是利索人,回来后给顾舜华报告:“黄豆都已经煮烂了,装到了大缸里,上面用笼布给蒙上,又加了洋灰泥盖子给封上,我听叔叔那意思,接下来咱就等着发酵好了,得发酵六七天呢,发酵好了再做下一步,这两天也不用叔叔阿姨过去了。”
顾舜华真是松了口气:“可真有你的!”
骨朵儿哈哈笑:“也不能光说我的功劳,说实话,秀梅姐帮了大忙,她之前也就是不懂,不敢上手,怕给你弄坏了,要不然她那么勤快的人,肯定不愿意闲着。”
顾舜华:“咱们这一批量不大,其实我想着,这一批如果做着好,咱们马上就再做一批,多做点,囤着,慢慢地卖,到了冬天照样也能卖,估计能挣不少钱呢!”
骨朵儿:“那敢情好,我没什么本钱,倒是有力气有功夫,咱俩正好合伙!”
一时姐妹两个说东说西的,说着做西瓜酱发财的事,倒是越说越高兴。
到了晚上时候,吃过晚饭,陈翠月照例带着两个孩子过去睡觉,谁知道孩子却不走,眼巴巴地看着顾舜华,那小眼神别提了,明显是想和妈妈一起睡。
顾舜华便有些心软:“让他们留我屋里吧,我现在也好了,一起睡也不碍事。”
陈翠月:“你这发烧来得急,估计是累的,看着倒是不像传染的,和你睡倒是也行。”
说着陈翠月叮嘱了一番两个孩子,让他们晚上可别搅扰妈妈,有什么事第二天再说:“万一要上茅房,就自己拿桶,知道吗?”
两个孩子都点了头,这才算罢。
等躺床上,两个孩子平时都叽叽喳喳的,现在却不怎么吭声了。
顾舜华笑了:“怎么不说话?”
满满这才开口,却是小心翼翼的;“妈妈,我们没事,我们自己能睡觉,你躺着就行,姥姥说了,你得好好歇着。”
可真是难为他了,这小人儿,因为是哥哥的缘故,好像从小就格外懂事,这才三岁多,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她有些感动:“妈妈病已经好了。”
多多却趴过来,软乎乎地搂着顾舜华的胳膊:“妈妈,要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顾舜华惊讶地笑了:“你都会讲故事了?行,那你要给妈妈讲什么故事?”
满满撅着小嘴儿:“她只会讲小白兔拔萝卜,我都听了好几遍了!”
多多抗议:“才没有,我还会讲小猫钓鱼。”
顾舜华忙道:“小猫钓鱼啊,妈妈最爱听了,多多你快给妈妈讲讲。”
多多就很有些得意,妈妈喜欢她的故事呢。
她便连忙给妈妈讲起了故事:“从前,有一只小猫咪,她没有鱼吃了,可是她饿了啊,这可怎么办呢!她就想去钓鱼——”
奶声奶气的小嗓子讲起了小故事,当说到“怎么办”的时候还要故意皱起小眉头,语气惟妙惟肖的。
顾舜华听着那小嗓子卖力地给自己讲故事,心里真是感慨又满足。
就在半年前,她还担心着,怕这个孩子内向,怕这个孩子不会说话,怕她就像书里一样有了一个自卑而歇斯底里的人生。
但是这才多久,她从说话结巴到这么流畅生动,她竟然可以给自己完整地讲一个小故事了,她还知道哄着妈妈开心了。
小人儿从气息到故事都是清甜的,甚至仿佛能嗅到那股轻淡的奶味儿,美好得像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草木香。
顾舜华的心便像是泡在轻淡的蜜水里,只觉得浑身都舒畅起来,至于什么病啊担忧啊挣钱啊,一切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这时候,多多的故事终于讲完了,满满便忙道:“妈妈,我也会讲故事,你想听什么啊,你告诉我,我给你讲。”
顾舜华笑道:“那就小白兔拔萝卜吧!”
满满:“好!”
于是满满讲了小白兔拔萝卜。
从两个小孩儿的故事看,多多说起故事绘声绘色,相比之下满满却是平铺直叙,一是一二是二的风格,即使讲起故事来也是有板有眼的。
最后终于讲完了,顾舜华便给他鼓掌:“多多和满满讲的故事都很好,明天你们再给妈妈讲好不好?”
两个小人儿连忙道:“好——”
这还是拉长了音儿的,一看就是托儿所说习惯了的。
顾舜华一边一个,搂着这两个软乎乎的孩子,心里都是满足,她笑叹道:“咱们快点睡觉吧,明天还得去上托儿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