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扭屁股,走了。
冯仙儿刚走,大杂院也是炸锅了,怎么可能呢,怎么一个初中都没毕业,还蹲了一年牢的人,就这么赚了大钱,这算怎么回事,这世道怎么了!
“现在赚黑心钱的多啊,越来越乱了,这种人也给她挣钱!”老人家摇头叹息,人心不古,世道变了。
而就在这种喧喧嚷嚷中,顾舜华带着孩子回去大杂院看姥姥姥爷,她采购的后腿肉陆续到了,现在打算过去百子湾看看,不过今天学校的教室好像被别的专业资格考试给占用了,孩子放假了,偏偏卢姐也有事,没人看着,她就想着带过来大杂院给父母看着。
一过去,自然遇上好几个邻居都围着问,问陈璐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是开什么公司,咱也不懂,到底开什么公司这么挣钱,肯定不是正经路子吧?”
“我也是听陈璐他们大杂院里人说的,说冯仙儿在那夸嘴,她家陈璐的公司把一个什么买卖给抢了,本来那是竞年的,但人家嫌竞年没本事,就给陈璐家做了,这是真的假的?”
“那肯定不至于啊,竞年那是什么人,上过报纸的,怎么也不至于被她比下去啊!”
顾舜华听着,倒是淡定:“竞年是上了大学的,现在也在做研究,他研究的中文输入法已经被报纸报道过了,现在还在研究汉卡,那才是真本事。既然有本事,将来就不愁挣钱,再说,我们家现在也不是太缺钱,他能做科研,为国家做贡献,我就挺高兴了,至于别的,有了我当然高兴,没了咱也不眼红别人,要说学问,哪有几个挣钱的,还不是得坐稳了冷板凳。”
至于陈璐,她笑着道:“说到别人,咱们也不好评价了,这年头当倒爷的,或者有关系门路的,都在发财,人家发财就发财,只要别挡咱的事儿,咱也没什么好说的。”
旁边佟奶奶笑了:“不就是挣俩臭钱,当得什么事,有些人,打眼一看咱就知道,麻布袋做龙袍——不是这块料,还能飞上天去?”
大家一想也是,都纷纷同意起来。
“没学问,就凭门路,门路哪能长久!”
“前几年西边胡同那个吕爷你们还记得不,当时他能倒腾到东西,大家都认他,他可真是拽得二五八万的,结果现在可倒好,没门路了,前几天我看到他喝茶叶,一看,喝的是高茶末呢!当时鼻孔朝天,现在还不就那样!”
“说得就是这个理儿,到了什么时候,人得靠真本事,运气门路长久不了!”
这么说了一番,顾舜华带着两个孩子进屋,顾全福陈翠月自然问起来,顾舜华便笑:“竞年有自己的主心骨,这钱他真要争,肯定能争到,只是觉得当前有更要紧的。”
陈翠月听这话,道:“我就说嘛,陈璐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和竞年争买卖了,敢情是竞年不要的买卖,便宜她就便宜她吧!”
顾舜华:“计算机的验收是技术活,一般人真不懂,陈璐也不知道怎么就懂这个了,不过她懂,那确实是她的本事,咱也犯不着说人家什么,这世上钱是挣不完的,不可能都揣自己兜里。”
顾全福却道:“别管人家怎么回事,那是人家的事,咱管不着,竞年不想挣那钱,想踏实搞学问,研究技术,这是对的,这世道怎么变,自己有手艺,就比什么都强,饭店的经理换了一个又一个,顶梁柱的大师傅就那一个!”
顾舜华:“说得是,所以我们不着急,慢慢来吧。”
陈翠月也好久没见孩子了,便拿来了鸡蛋糕给孩子吃,又问孩子最近学习。
两个孩子长高不少了,站在那里,已经不是小娃娃的感觉了,难免就有些感慨,说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长大了。
这么说话间,陈翠月倒是提起一桩事:“说起来也挺古怪的,昨天公安局突然来找你哥,说是有个事要让你哥配合调查,我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找上咱们家,你哥本本分分,也不是那犯事的人哪,我就问了问,对方那意思,是说你哥下乡时候,当时他们乡下有个人没了,现在说是被人勒死的,才找上你哥。”
顾舜华一听便纳闷了:“和我哥能有什么关系?”
陈翠月:“谁知道呢,我也是吓了一跳,又说只是配合调查,反正查就查吧,我还说今天过去你哥那里,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顾舜华却是觉得这事非同小可:“还是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当下她也顾不上清酱肉了,让两个孩子在大杂院里玩,自己赶紧跑过去顾振华工厂了。
谁知道到了工厂,问起工厂的人来,却说今天公安局的来了,他就跟着走了,具体怎么回事不知道。
听他工友那意思,好像也都挺好奇的,想从顾舜华这里打探打探。
顾舜华心一下子就乱了,她想起那本书里的事来。
也许是陈璐挣钱了,也许是许多事总归是按照那本书的大致轨迹进行着,她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在那本书中,完全没有自己哥哥这个人。
哪怕和书里的发展不一样,但为什么根本没提,好像自己哥哥是凭空被捏造出来的。
这么一想,竟觉后背发凉。
越想越觉得不安,她匆忙走出工厂,骑着车子,想赶紧去找章兆云,问问她知道不,谁想到刚出他们工厂,就见顾振华和章兆云两个人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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