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章兆云却匆忙赶来了。
徐先生一看顾舜华有事,也就告辞而去了。
章兆云来了后,激动得很:“舜华,你之前不是一直惦记着佟奶奶的碗吗,那位老先生回来了!听说才从国外回来的,我已经问过了,我爸帮我和人家约了,今天可以过去看看!”
顾舜华一听也高兴,不过有些担心:“现在过年了,叨扰人家合适吗?”
章兆云:“不是说还有别家也盯着吗,咱们得尽快,一定得抢先买到这只碗!要不然被人家抢先了,咱们那不是白搭了!”
顾舜华咬牙:“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先看看那碗是不是佟奶奶的!”
因为章兆云还怀着身子,顾舜华自然小心着,没敢骑车子,直接坐的公交车,两个人到了东城西堂子胡同卖家所住的院落,一见却是银朱油大门,硬山卷棚式,门外对面隐约还残留着影壁的痕迹,这以前绝对是富裕人家。
顾舜华便明白,这户人家应该并不缺钱,对方买下了佟奶奶的那碗,应该也是因为喜欢,而不是什么投机取巧,这种人家,如果自己说要买,只怕是难了,拿钱砸是没什么用,弄不好反而让人家烦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确认,至于对方怎么想,只能另外再说。
一进去自然是影壁,东西屏门,绿油漆红斗方,主家很快来迎,是一个穿戴讲究的中年女人,姓胡,她们看对方年纪,就叫胡姐,胡结领着她们从西屏门进去,走在路上,这才知道,原来那碗是这家老爷子收了,也是听说原主想要,所以行个方便,让他们看看。
于是便被领到了书房,胡姐拿出来给她们瞧。
顾舜华一见那碗,便激动了:“正是这个,不会错了,当时卖的时候,还是我抱着过去的!”
胡姐听了,道:“其实我也不是这家的人,就是亲戚,帮着照顾一下家里的事,现在你看了,我回头把这事给老爷子一说,老爷子赶明儿在家,到时候你们再过来,至于卖不卖,还是看老爷子的意思。”
顾舜华自然理解,想着明天再过来,当面说说,没准对方通融通融,也就卖了,当时是六千块卖的,她是宁愿花两倍价格买回来。
她现在挣了钱,不缺钱,扔出去一两万也跟玩儿一样,但是对于佟奶奶来说,这碗里面藏着的分量,就不是区区金钱能衡量的了。
谁知道那胡姐又道:“除了你,还有一个别家也在打听,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这也不是我能问的,反正明天你们要来,趁早就是了,人家约好了明天过来。”
顾舜华本来就担心着,现在一听,更警惕起来了,看来目前这位主家是厚道人,不是太斤斤计较的,这样的话,自己还有指望从对方手里买来。
如果换了那位,那位能一直盯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被对方抢到,可真就没指望了。
从那家走出来,她和章兆云商量了下,想着明天一定要趁早,怎么也得趁早过来,早早地把这个事给定下来。
谁知到了第二天,她们赶过去的,才到了那银朱油大门前,便看到了陈璐。
陈璐看到她们,也是微惊了下,之后便笑了:“好巧。”
顾舜华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敢情想买这碗的是陈璐,这也太巧合了!
当下顾舜华还是不动声色:“你来这里是?”
陈璐:“我和徐老先生已经约好了。”
顾舜华便更加明白了,看来就是了,她就是来买碗的。
一时不免咬牙切齿,心想要是早几天知道消息就好了,偏偏赶上她,现在就算这位老先生同意卖碗,回头还得和她争,她肯定存心捣乱。
旁边章兆云不认识陈璐,不明白来龙去脉,不过看陈璐也是觉得来者不善。
一时那位胡姐过来,看到她们也是有些意外:“你们都过来了,是一起的吧?那敢情好,进来看看吧,我们老先生等着见你们。”
顾舜华一听,忙道:“胡姐,我们不认识她,那只碗是我们家里一位老人家丢的,和她没关系,是我们要买碗。”
陈璐:“表姐,你怎么这么说?就算你平时和佟奶奶亲近好了,但那只碗本来是因为我才卖出去的,现在不是应该由我买回来?”
顾舜华听这话,真是好笑又好气。
她这话还真是没说错一个字,她也确实是她的表姐,那只碗当时也和她有些瓜葛。
只是听她这一说,难免误会罢了!
胡姐却不管那些,请她们进来客厅,让她们先等着,上了茶,之后,那位徐老爷子就到了。
徐老爷子银白的头发,看上去得有八十多了,不过精神头还挺好的,头发梳理得齐整,甚至还抹了摩斯,穿着一件宝蓝色皮衣外套,脚底下是锃光瓦亮的真皮鞋,看上去竟然是个十分洋气的老爷子。
顾舜华见了,先问好,之后便说起来意。
陈璐见此,也赶紧上前,说明来意。
徐老爷子皱眉,看看顾舜华,再看看陈璐:“你们是表姐妹,都想为家里老人家买回这只碗?”
陈璐点头:“是,不过徐老爷子,这事可是我先和您提的,我姐也是听说我要买,才来找上您的,总归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章兆云一听,嗤笑出声:“这位表妹,瞧您说的什么话,怎么叫听说您买,才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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