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又问了几句,见金壶不答,也就干脆懒得多问,翻身睡去了。
金壶一夜睁着眼睛,看着窗户上糊着的纸上,天终于发白了。
慢慢的爬起来,到灶屋里,给自己烙了两张高粱面带着路上吃,准备好了一些,才去后院喊王永平。
王永平难得自家妹子开口,也是没睡好,太还没亮就醒来了。
柳小桥做了早饭,给自己男人也烙饼,还包了一小坛子酸菜,配上鸡蛋,倒也丰盛。
听到金壶在外面喊,两夫妻一前一后的走出来,看着金壶手里拿着的饼,王永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去鹰子沟,一天也就一个来回,回来的时候估计都是半夜了。
这么大的小伙子,一天就啃两个高粱面饼子?金壶是他看着长大的,年少的时候,还带着一起玩过,关系一直不错,真让他看着金壶就吃这个,还就这么点,他怎么也看不下去。
当初家里条件还不如现在,娘为了一家人填饱肚子的时候,精打细算,每个人都没饿死。
尤其是要下地出力的男人,那都是优先要吃饱的。
怎么这分家了,大嫂越来越不像话了,当初还各种嘀咕娘,觉得娘小气,如今看来,娘可比不上大嫂这扣索劲。
心里不高兴,还是转头让柳小桥将剩下的饼都给包上。
柳小桥也看金壶这孩子可怜,忙回屋给装上,递给了金壶:“婶婶做得多,你放心吃,别饿着了!”
第七百五十七章 可是巧了
金壶脸涨得通红,想推回去,被柳小桥呵止了:“都是一家人,难道当叔叔婶婶的给你点吃的还要客气?这么见外?是拿我们当外人?”
金壶推辞不得,只得接了,讷讷得跟柳小桥道谢:“谢谢四婶!”
两人收拾停当了,才一起去后院。
后院,王永珠跟张婆子早就起来了,在灶屋忙活了半天,烙了一摞子鸡蛋饼,又煮了十几个鸡蛋,装了一罐子的咸菜,足够三个人吃的份量。
又熬了浓浓的白粥,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米油,热热的,让王永珠吃了。
正好王永平和金壶进来,招呼两人也一起吃。
王永平倒是不客气,金壶犹豫了一下,可闻着那白米粥的清香,加上佐粥的小咸菜是张婆子拿手的酸菜,用切得细细碎碎的辣椒,配上切得碎碎的酸菜,下锅里炒香,又酸又辣,喷香入鼻,闻着就胃口大开。
终于没忍住诱惑,坐了下来,喝一口白米粥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再来一筷子小咸菜。
满屋子里就只听到王永平和金壶稀哩呼噜喝粥的声音。
一大锅白米粥,除了王永珠和张婆子一人一碗,其余的都被叔侄俩给包圆了。
吃完,王永平还特别没心没肺的感慨:“还是娘做的饭好吃,这好久没吃,可想死我了!”
这得亏柳小桥没跟着来,不然听到非要找王永平理论理论不可。那每天把自己做的饭菜吃光的人是狗不成?
金壶也是一脸的满足,他比王永平更可怜。
柳小桥的做饭手艺虽然比不上江氏,可也不差了。
全家做饭手艺最差的是林氏,基本都是能煮熟就行了,从来不考虑色香味。
自从分家后,天天接受林氏厨艺的荼毒,金壶对于能吃到久违的张婆子的手艺,真的恨不得感动到哭。
这么一对比,这一个月来,自己吃的那简直就是猪食。
张婆子看着一个比一个能吃到儿子和孙子,简直是闹心,挥挥手:“吃饱了就给老娘干活去!还瘫在椅子上干啥?快走快走!”
一面将包好的吃食交给王永平,给拎到车上去。
又嘱咐了王永珠几句,送着他们出了门,看着马车走远了才回转。
马车出了七里墩,转个弯就往隔壁杨家村去了。
穿过杨家村,就是一段崎岖的山路,他们村子那边,就是大黑山的另外一边,除了挨着杨家村附近有几座和缓的山坡外,其余的都是陡峭曲折的高山。
这大清早的,山路上人少,干脆就将车帘都给掀起来。
王永平驾着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王永珠聊天,问些县城里的事情。
王永珠也就捡些县城有趣的事情说说,一路到也是欢声笑语,就连金壶,这几日心里的那点子别扭都烟消云散了。
出了杨家村,没走多久,王永平突然小声的道:“哎呦喂,这谁家的丫头,这么早就往山里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了王永平的话,王永珠和金壶都朝着前面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瘦弱的身影,背着一个硕大的背篓,慢慢的在山路上走着,走几步,就停下来歇一口气,看着就可怜。
金壶咿了一声,露出了然之色来:“是她——”
王永珠听这话的意思,金壶居然认识?
“你认识那个小姑娘?”
金壶叹口气:“昨儿个我不是去杨家村打听野茶的事情吗?这就是那家的四丫头。他们一家子生了五个闺女后,才得了一个儿子,跟得了活宝贝一样供着。他们家三闺女就是被嫁到鹰子沟去的那个,也是她回娘家,带了这野茶回来,被娘家人当作烂树叶子。”
“这个四闺女,据说自从能用山货换零嘴后,那小儿子就逼着这当姐姐的,忙完家里的事情,去山里采山货给他换零嘴!昨儿个,这闺女还真是有本事,这样的天,也不知道怎么在山里挖了两条新鲜竹笋下来。怎么今儿个又要上山了?”说着目露同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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