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不坏……
顾霜迅速的为南祁包扎完,那只手臂小心的框在自己怀里,以免被碰到。
三人就在山洞里面这么静静地坐着。
顾霜在从‘“他们正在被追杀,太子还受了伤”的思虑中回过神以后,便开始觉得她坐在太子怀里的位置有些尴尬。
他们这表哥表妹,太子臣女的,如今相拥着坐在山洞里,不知为何,总让她有一种野鸳鸯私奔的错觉。
这时,那侍卫开口了:“殿下,今夜殿下已是劳顿,不如您先与顾小姐睡一会儿,属下在这洞口守着便是。”
南祁看了那侍卫一眼,道:“如此甚好。”
他随后转过头来对着她说道:“你先睡会儿,明日一早我们便可回京。”
顾霜心下还是带着几分警惕,她心想着这荒郊野外的,他们此刻又在被追杀,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
她思虑片刻,对着他点点头,闭上眼来,假寐起来。
南祁见到她睡去,自己也半眯着眼,假装入眠。
那侍卫等了半响,直到听见南祁与顾霜呼吸之声平缓下来,才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
南祁感觉那侍卫靠近他身边,下一刻他的手指似是被蚂蚁咬了一口般。
片刻之后侍卫将装了他血的瓶子放入怀中,然后躬身想要慢慢挪出洞口。
他的反应既没有逃过南祁的眼睛,也惊动了假寐的顾霜。
待到他慢慢挪出洞口,顾霜便瞧见刚才呼吸平稳,似是已经熟睡的南祁却睁开了眼,看着那侍卫悄声离开了山洞。
南祁在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看她,她急忙闭眼,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
他看着还在熟睡的小姑娘,眼底挣扎了片刻,便跟着那侍卫出了洞口。
然而顾霜见到他离开,心中放心不下,便也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山洞。
她跟在南祁身后,不过百步,便见到太子跟在侍卫身后,不过一招就将他放倒在地。
夜色昏暗,她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此时树林一片寂静,好似鸟禽虫兽都感到危险,屏声静气。
不远处太子幽幽的问话声清晰得吓人:“说,是谁的人?”
这声与南祁平日里的说话的声音大不相同,似是勾魂使者一般,听得顾霜背后冒起一片鸡皮疙瘩。
然而那侍卫并未回话。
南祁此时背对着她,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好像并不着急,只是慢慢地靠近那侍卫,抬起左手,似是正要动手……
然而他又突然止住了动作,转头看向山洞的地方。
片刻之后,他转过头来,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低身捂住了那侍卫的嘴,随后才再次抬起左手。
顾霜只听到“咔嚓”一声,便瞧见侍卫顿时蜷起了身子,滚在地上,却是一点儿声音也无,只有他身上衣物与树叶摩擦的唰唰声,听着十分渗人。
她看到此景,已然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那温润如玉,惹人心疼的太子表哥不止武功了得,此时还正在她面前云淡风轻地碎人骨头。
她后背的冷汗唰地冒了出来,湿透了衣裳,冷风一吹,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然而太子的审讯还未结束……
他好像并不着急从那侍卫口中得到答案,只是像猫捉老鼠一般一寸一寸从下往上地碎着那侍卫的骨头。
那侍卫挣扎得厉害,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只是在地上剧烈地扭动着,发出“哗哗哗”的声音。
他一点儿都不在意,单膝跪地抵住那侍卫的身体,仿佛他只是在书桌前练字一般,神情专注又带着两份诡异的悠闲。
直到靠近那侍卫半身的时候,他才缓缓停手,戏谑般的用手在他裆部比划了一番,又开口道:
“最后一次机会,不说,下次孤再停下的时候,你全身就只有这张嘴能动了。”
话音刚落,那侍卫就猛地点起头来。南祁见状拿出塞在他口中的帕子,道:“说吧。”
那侍卫沙哑颤抖地吐出了两个词:“恭亲王,验血。”
南祁盯着那侍卫的脸看了半响,点了点头,温柔一笑,道:“早说不就好了吗,早点儿上路,也省得,受这些罪。”
说罢,他轻轻挥了挥袖,那侍卫瞬间就没了气。
看到这里,顾霜已经顾不得其他,小心翼翼得屏住气息,而后连爬带滚得退回了洞里装睡。
她现在生怕这被这阎王发现自己,顺手将她灭口在这荒郊野外,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回到洞中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南祁刚刚碎人骨头的画面。
她虽说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南祁这云淡风轻杀人灭口的样子却着实让她感到陌生又害怕。
这几个月她与他相处颇多,只道自己对太子的性情早是一清二楚,却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活阎王。
没过多久,南祁也回来了。
他看着蜷缩着靠在洞中的顾霜,轻手轻脚地挪到了她的身边,将她圈进自己怀里,闻到她身上的松针香气,满意的闭眼睡去。
只留缩在他怀里装睡的顾霜,心惊胆战,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他在石洞中被一缕晨光唤醒,向身旁一摸,却发现身旁的人没了踪影。
小姑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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