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稍微按的重一些。”
当觉得萧雁行指腹力道太轻了,箬竹无比自然地使唤他。
萧雁行没应答,但箬竹明显感受到他手上更用力了些,皮肤温热如电流窜入大脑,使整个人神经都放松下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幅任人伺候的样子,像极了人间土皇帝。而萧雁行就是皇帝边儿上,尽心服侍的……太监。
想到这里,她突然睁开眼睛看面前人,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相像。要说唯一的区别可能只在于……箬竹眼珠子不由往下方瞥了眼,嘴角抑不住戏谑的弧度。
“师姐在想什么这样开心?”萧雁行看见她忽然勾起的嘴角发问。
箬竹收了收表情,唤道:“小雁子。”
萧雁行愣怔,对这个新称呼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姐喊我什么?”
箬竹咳嗽一声,斜睨他:“小雁子,给本君笑一个。”
她端的是富贵公子居高临下的气势做派,但这幅神情落在萧雁行眼里,却成了纨绔子弟的风流风`骚。再看她猖狂肆意,眉飞色舞得下巴都几近要翘到天上去,哪还有不明白的。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此时箬竹手中有把扇子,必会被她用来做出点胸口,挑下巴,轻敲头皮等等一系列撩拨内涵极强的动作。
萧雁行凤眸微眯:“师姐这是将我当成寻芳苑中的面首了?”
“面首?”箬竹看他,摇头否认,“这个绝对没有,你肯定是要比面首少些东西的。”
萧雁行本以为自己能明白她意思,可顿时又变得不明白了。
什么叫他比面首少些东西?
论相貌,师姐承认过好多次他的相貌赏心悦目,所以少的肯定不是美色;再论武功修为,修真之人和寻常百姓压根不用比就能高下立见;再算算年纪,虽然师姐总一口一个小屁孩的叫他,可寻芳苑里干那一行的,大多十三四岁就堕入风尘了,他的年龄也比人家大。
不管怎么看,他都没比面首少东西呀?
等等……他刚刚自己都说了,寻芳苑干的是那一行,也就是说,人得有些本事经验。
那么,很有可能箬竹在暗戳戳地揶揄他,没本事?或者更干脆的没本钱?
所以,她是把他当做了伺候主子的太监?
缺的是,他的尊严!
萧雁行给他按揉额穴的动作倏尔顿住,因眯起而藏在眼睑下的眼白暗含三分危险,幽幽`道:“师姐,若是我少些东西,你肚皮里这小家伙,是怎么来的?”
“九个月大的孩子,该进行胎教了。”他道,“师姐可得注意些,别再说这样惹人误解的话,不然让小家伙听见了,还以为他娘亲和他爹爹感情不睦,会影响孩子日后成长的。”
“哪来的孩……唔……”箬竹想说哪来的孩子会听见他们说话,她腹中只是一颗孕灵丹而已。
可她才刚说了几个字,唇突然被萧雁行伸出的食指抵上,阻止了她再说话。
萧雁行坦然接受箬竹投射来含羞带怒的目光,俯身凑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
“师姐自己说是演戏的,怎么能不演得逼真一点,何况……”
他话音忽然顿了顿,原本撑在墙壁的另一只手,缓缓往下移,而后按在了箬竹鼓起的肚皮上。
贴墙而站的人陡然打了个哆嗦,无端想躲开他的触碰。
可她向左走一步,萧雁行的手就同样在她肚皮上挪一寸,走两步就挪两寸……他脚底没有太大幅度,掌心却始终贴在箬竹凸起的肚皮上,半点躲闪的机会都不给她。
箬竹在几番努力都以失败告终后,终于认清了这个人比她强势的事实,认命地想看看萧雁行到底要做什么。
萧雁行见她安静下来,手掌微微使力,揉着她的肚皮,朝顺时针方向打了个旋儿。
被萧雁行掌心抚过的地方,衣料之下皮肤暖融融的,手掌轻轻按压,那处腹内则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有东西立刻在肚子里踢了她两下,以做回应。
她不是没和萧雁行亲近过,单单是腾云时候,少年从后搂住她腰身的次数就不算少,甚至当初修为尚低的少年害怕从云端跌落,抱着她的力道远大于现在。可箬竹却觉得,从来没有哪一次,带给她的触感这样奇怪。
奇妙的不仅突然不想躲,还有些难言的舒服,想让萧雁行再揉两下。
这个认知把箬竹震惊得心头一跳,连呼吸都放得缓慢,凝神感知,只听见萧雁行在他耳边笑了声:“师姐你感觉到了么,小家伙在向我们打招呼呢。”
“……嗯。”箬竹被腹中新奇感觉支配,迷迷糊糊就应了一声。
原来,她现在体味到的,是人族妇人怀着孩子的真实触感么?
虽然于她而言仅是体内孕灵丹在动,可对普通妇人来说,那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在表达对即将出生,对即将见到世间美好,且淳朴日升月落的期待与喜悦。
但她……为什么要迎合萧雁行的话?
旁人怀孕或生孩子是什么感觉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箬竹慢半拍后知后觉,自己被萧雁行带的彻底跑偏了。在清醒过来后,一巴掌打在萧雁行手背:“拿开你的咸猪手。要是吃下去孕灵丹的是你,它也会跟你打招呼。”
“好啊。”萧雁行毫不迟疑,“师姐如果愿意喂我,我就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