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过去时,还不忘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
像抓着救命稻草那样。
一番胡闹下来,他不过披了件长衫,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就腕上带了个镯子。
是乾坤圈。
蠢龙。
他亲了亲她的唇角,把人抱了回去。
她戴着乾坤圈,里面留了他的灵力,在她遭遇致命危险时,会替她挡开。
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他亲自过问的,只要她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谁也伤不了她。
“蠢死了。”他又亲了亲她的鼻尖。
她的手攥得紧,让人没来由地心软,没掰开去。
坐在床边处理了公务,看了会儿书,她尤不知足,梦里还蹭过来,抱住了他的腰,额头紧紧贴着他他,很是依赖的样子。
他的唇边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手指忍不住伸过去,给她撩了一下鬓发,收在耳后。
她的睡颜温婉无害,纯真美好。
“叁公子······”李十八在外室压着嗓子喊他。
小妖精睡着,他不想起身,也觉得他这样冒冒失失地在外面叫他,很是吵人。
不耐烦地:“什么事。”
小妖精果然被吵到的,额头在他腿上顶了顶,有点生气。
“殷夫人来了······”李十八硬着头皮回。
哪吒:“······”
这不耐烦里有了几分慌张:“什么?”
“殷夫人来了,正在前厅,属下拦不住了。”
这回可也由不得他不忍心了,把人的手掰开了给她放好,掩在被子里,自己动手把衣服穿了便往前厅走。
门都没迈出去,殷夫人便带人进来了。
殷夫人一进门就闻见了那浓郁的味道,青天白日的,简直胡闹!
她青着脸色在外间坐了。
哪吒给她见了礼:“母亲。”
母亲和娘亲,差别可就大了。
殷夫人带了将军府的家丁二十来人在门外候着,管事嬷嬷带了四个,有两个是殷夫人族里陪嫁过来的老人儿,将门出身,手底下都有功夫。
哪吒一时有点庆幸,还好被小妖精留了下来,若是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八成要坏事。
“哪吒,你真是长大了。”都敢在外面养狐媚子了。
哪吒没想过殷夫人会过来,一来他十四年都住外面,他这位母亲管他确实不多;二来大哥至孝,不会拿这种事劳烦母亲,自然会瞒得严严实实。
他那位至孝的大哥,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一向笑意盈盈的人脸上,露出些阴狠:“谁走漏的?”
他出来得有点急,在马车上用帕子捂着唇,咳出了血。
“大公子,思虑伤身,切莫焦急。”
急怒攻心,金吒一时有些后悔,昨日便该把她妖女毒死,他早有千万个机会,偏偏为着他那个弟弟,选了一种最迂回的!
竟让娘亲动了怒,跟着着急。
宽敞的马车里,相武跪在他跟前,头垂得很低:“将军府无人泄露,是夫人去周王家吃饭时听王家大夫人说的。”
“王家大夫人?妇道人家如何得知?”金吒略一思忖,“王家在别院附近有宅子?”
“不曾,但王家当家近日出入过楚楼,别院左近的宅子主人姓周,与这王家当家一起喝过花酒。”
“把他们两个都杀了。还有楚楼里谁听说的,那花酒里的,谁陪的,谁参与的,全杀了。”
他当真小看了那个敖庚,打主意打到将军府头上了。
他还想过要把她神志废了接进来,她自己都找着门路进来了。
他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一进别院就听见了殷夫人的声音。
他急行过去,正听见殷夫人责骂道:“我听说你月祭当日,在关内携妓出游。仲秋家宴,你不回府吃饭便罢了,还带着个不叁不四的东西到处招摇?”
“母亲,她不是不叁不四的东西。”哪吒还在顶嘴。
往年月祭,他手里总有几个差事可以借口不归。今年平了东海之乱,父亲被擢升了天王,协管东海,顶敖广的位子。连着他也被封了太子,外出公干的事一律都给取消了。
除了搜捕漏网之鱼,他都无事可做。
哪吒也是十七岁的人了,打小养在仙山,从军之后更是规矩,行事向来极有分寸,洁身自好。
没想到竟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子迷了心窍,养起了外室!
“呵,那你说说,她是什么人?什么出身?”
“······”
哪吒还真是被她问住了,想了想:“天庭要犯,所以近身看管。”
这话倒也不错,最初便是如此带在了身边。敖庚的事情有点复杂,身世也不好解释,他这样说也不算是扯谎。
“天庭要犯?看管要犯,看管到房里去了?”殷夫人何等人物,从气头上回过神来,便猜出几分,“怕不是你哥哥塞给你的?养在外面像什么样子,你才多大年纪,正室尚未说定,这外室都传到我耳朵里了。”
塞外室给他的不孝哥哥匆匆赶过来给殷夫人见了礼:“娘亲。”
哪吒叫了一句“大哥”。
“娘亲,是我思虑不周。我看吒儿公事繁忙,房里一直无人。便想着给吒儿填个房,若是怀个孩子,也是承了咱们李家的香火。”
这话说到了殷夫人心坎里。
李靖在哪吒这个年纪,大儿子都已经两岁了。哪吒如今都十七了,房里连个正经的人都没有。
她生了叁个儿子,如今连个孙儿的影子都没见到。
大儿子不能人道,二儿子遁入空门,小儿子最是俊朗,师出名门,又是身手不凡,军功卓着。她满心想给儿子说个好姻缘,可哪吒推说妖怪不灭,不愿为家,满脑子天下大义、生民百姓、万世太平,整日里忙着仙门和天庭那些破差事,不是抓这个,就是拿那个。不是平这个叛,就是拨那个乱。整日里忙得不着家。
她本想缓两年再给他定亲,一不留神叫他养了外室。
作者:剧情线跑起来了。
殷夫人:我只想要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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