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还要故作矜持:“大喜的日子,你这是不给我面子。行啊。”
朱英憋得气都上不来,还不能大口喘气显得体虚:“文斗,和他。”
就算他是能换一个的,我不信他敢应。只要风谨不敢答应,受了□□之辱,青龙庄的面子找回来一半,卧虎寨的大喜事由此收场也会让人忘掉前面的许多谣言。
柳山阳赞许的点点头:“好,大喜的日子,见红见喜。死了哪一个都不缺我妹子的新郎官。”
文蜀含糊的问:“哦?哦。风谨,你赌吗?”就这小子,要是扎,只怕要扎死。
葛谨风顾不得其他,低声问:“什么是文斗?”
干娘忙说:“就是三刀六洞。一刀扎进去透出来,就是两个洞嘛。江湖规矩,有身份相当的人要赌命,就得跟着赌,谁怂谁就得从对方□□爬过去。”
猫儿补充道:“某些国家里还得学狗叫满地打滚才行。”
葛谨风:……
文蜀以眼神示意他:应了。他不敢赌。
葛谨风低眉垂眼暗自盘算,九是极阳之数,上面还有十全十美。后宫中是‘妾颜未改君心改’,前朝是‘朝承恩,暮赐死’,我如今虽然有用,却不是必不可缺,少了我一个,无主的书生谋士多得很呢。面子是她的,性命是我的。
文蜀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从主桌旁拖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大王’认怂,新郎官忍了□□之辱,将来必为天下人耻笑!你可曾记得我的宏图大志?”
若有今日之事,将来称王称霸,两军阵前对峙时,谁都得拿这件事出来嘲笑我。
为了千秋万代,生前身后名,不能怂。
葛谨风低声说:“大丈夫能忍天下之不能忍之辱,故能为天下之不能为之事!”你的宏图大志,好,你自己去挨刀,休要逼我送死。天王虽然对我不满,严苛繁琐逼得人喘不上气,但遇到打仗等危难时刻他不会让我上。
朱英气顺了一些,冷眼看他们拉拉扯扯:“风谨,你不要畏首畏尾。敢和女匪首成婚,何惧生死。”
文蜀使劲攥住他的手,以目光告诫他闭嘴:“风郎应了!”
葛谨风一瞬间对古今典籍和天王的口中所有脏话融会贯通,巧妙运用如同神功大成:杀千刀的强盗你全家男盗女昌,不对是女盗男昌,啊呸……礼义廉耻全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鬼……冷血无情的酒囊饭袋……朱英值一个千刀万剐,你就该枭首示众!活着的当街发卖,死了的挖坟掘墓!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三刀六洞
白虎堂内是一等宴席,堂外的空地上是二等席,山门附近是三等席位。
魏负、柳山阳、王管家、两位县尹子侄、有头有脸的武师们、几乎掌握江湖月旦评的说书先生们怕看的不真切,纷纷起身走出白虎堂。
大肘子上结了油花,凉下来的炒鸡蛋也微微有点腥味,鱼虾都已凉透了,素菜更是汤水涟涟,喜面在碗里陀成一个饼,热好的酒又凉了,除了一名青衫书生之外,谁也顾不得吃喝。幸而油炸的吃食一上桌就被哄抢一空,没落的被放软的下场。
三刀六洞虽不是稀罕场面,却比砍头还好看!砍头是被人砍,三刀六洞却要自己戳自己,江湖规矩是你一刀啊我一刀哎~嗨哎~哟!
朱英斜觑着脸色苍白的新郎官,自觉自己身材高大衣着华丽,本就把他比下去了,看他现在脸色苍白,瑟瑟发抖,更觉扬眉吐气:“文道难,你替他应了不行,得他自己答应才行。”
葛谨风心里骂了一阵,忙想应对之策,瞬息之间定下一个决定:“大王和我心有灵犀,我确实应了。”现在没法认怂,不答应当众落了她的颜面,可能会死,要么现在死,要么日后被她百般嘲笑——万一她一怒之下要和我睡怎么办!
众人热切的开始鼓掌:“好样的!”
“是条汉子。”
“想不到竟有胆量!”
“扎扎扎!!”
葛谨风:一群泼皮帮闲,看出殡的不怕殡大。
朱英白净的一张脸上微微有些扭曲,咬着牙,两腮微微鼓起,眯着眼睛:“好,好!好极了。敢答应也值人正眼相看。”
文蜀高声道:“江湖规矩,应了就不算怯。不论他是谈笑风生,还是珠泪涟涟,总归是没落下风。拿箭来!”
朱英接箭在手,一把就掰断了。
葛谨风忍住怒火,不当众瞪她,接箭在手,一用力也掰断了。
折箭为誓是不容反悔的。小太子在心中暗暗发誓:我单知道爹妈不可靠、师父有二心、仆从未必诚,臣子也不忠,江湖上也是处处杀机,想不到文蜀这厮对军师、账房都能如此舍得,若能囫囵个儿的回到京城,我必要从牙缝里再省下钱来,贿赂天师,让我稍稍能有些权力。就算文蜀情愿归顺,我也要把这三刀六洞加倍奉还,再用她来整治其他人。
众人:“来!来!来!”
葛谨风看这少庄主,飞扬跋扈、意气风发,就是京城里那种敢放狠话、对别人恨对自己怜爱的富贵公子,他大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是长子又是朱铲的爱子,十八岁成了亲就开始管理庄园内外诸事,这厮一仗家世,二仗武功,未必有跟人赌斗的实际经历。当年李逆的儿子官封少保,和福王叔叔起了冲突,两人就要决斗,最后一起称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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