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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挣扎了几下,被拎的腾空而起,又被丢下来,声音略有几分沙哑,梗着脖子叫道:“我烧了他别苑的五层水榭阁楼!旁边若不是大湖,他绝活不下去!”
    文蜀大笑:“哈哈哈哈,好!他怎么罚你?”
    小姑娘的神色变了,变得苍白又凄冷:“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被关在笼子里,没吃没喝,也不放人出去接手。极其狼狈凄惨,与禽兽无异。
    妇人们满脸震惊,交头接耳的说起权贵都是禽兽,我们这儿的流氓至多调戏小寡妇,或者勾引有夫之妇,被人打一顿也晓得理亏。
    文蜀也觉得有点尴尬:“李英、李纲,两个贤臣我都有所耳闻。你爹一心一意为国效劳,树立功名,做一个名标青史的人物。只可惜啊,生不逢时,父子两代人遇到两个昏君,哈哈哈哈哈倒霉玩意。妮儿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李媛。《尔雅》曰美女为媛。”
    文蜀捏着她的脸仔细瞧了瞧,也没有被杀的罪过,也下不去手,她也不做人贩子,只买不卖:“你爹肯为史天王效力,你觉得如何?”
    李媛:“史天王不是明主。”
    “哈哈哈哈,好。”文蜀看凳子都被烧坏了,就坐在桌子上:“可是你爹为他效力,还要直言进谏。十几年前,史京也是江湖巨寇,杀人劫财,灭人满门的事没少干,和江湖贼寇称兄道弟,杀人越多越凶,越叫一声好汉兄弟,很是被朝廷中人不齿。突然他登基当了天王,你们这些诗书世家,也不说从贼了,也不骂江湖贼寇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当起贤臣,比他手下兄弟还死心眼。李媛,你觉得这叫什么?忠义,还是势利眼?”
    李媛不怕被她杀,却被气的大叫:“胡说八道!我爹在史天王领兵打仗,还没打下整个齐国时,就为他效力了!”
    “哦,原来这个叫不从贼啊。”文蜀只是冷冷的笑:“好,你写一封绝命书,我让你死。”
    时常来打扫庭院的妇人去取来笔墨纸砚。
    李媛也反应过来了,咬牙骂道:“史天王有帝王之相,你没有。我们读书人,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侍。”
    文蜀最忌讳别人说这个,只是极少有人会谈到这一点忌讳上:“是一家好鸟。写啊。”
    这姑娘字体娟秀,文采斐然,顷刻间写了一首绝命诗。
    江东李家子,阿媛年龆龀。阿爷奉十载,漂泊东山倾。
    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不为穷变节,不为贱易志。
    窈窕徐家女,禽与兽煊赫…盗跖亦吮血,欺世取螟蛉。
    天时威灵怒,刚强不可凌。从贼一时易,埋没百代名。
    何怜一孤影,身死为鬼雄。
    徐家如何掠人,文蜀如何杀人劫掠,一切始末缘由写的清清楚楚,把小脖子冲着文蜀一扬。
    文蜀已经从废墟中摸出一把银钱,还有几个烧成焦炭的酥饼。把银钱分给积极救火乃至于烧伤的老弱妇孺。拿起绝命诗来借由烛光看了看,越发喜爱她,誓要她来当自己的弟子或女儿:“你爹李纲,我也算久仰大名,现在在沙门岛上还活着吧?李家簪缨世家,诗礼传家,他女儿叫他不要从贼附逆。‘江东李家子,漂泊东山倾。何怜一孤影,身死为鬼雄。’不错不错,他当年认错了人,就不该为史京效力,如今因为直言劝谏牵连全家,竟还有脸苟活于人世。”
    李媛惊呆了,跳起来要抢夺绝命诗。
    文蜀轻轻一跃,跳到一丈外,笑道:“你死吧,我辛辛苦苦把你带回来,确实是一时兴起,也不管你要衣裳饮食的钱,也不算我这栋房子价值几何。只要你今日一死,我就叫齐魏两国,全都知晓李媛对他爹的教诲。这话说得好,说的硬气,遇到昏君了还不死,算什么铁骨铮铮。”
    李媛愣在原地,哪里还敢寻死,她了解爹妈的性情,若听见这种话,必然一死了之,忍了又忍,呜呜的哭了起来。
    文蜀看差不多了,就要过去抱她起来。
    要人死还不简单,要人活着为自己所用才难呢。
    葛谨风才赶回来,只听到她写完诗之后的事,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心疼书房,他刚买回来的书有一半存在这里了!!这就给烧了??我好不容易从她手里弄到钱,千里迢迢从齐国带回来的!
    心说文蜀啊文蜀,你真是不行,这点威胁算什么,万一她真舍得让爹死呢,你瞧我的唇典,呸,伎俩。
    “道难,你且息怒。这小女子对史天王、葛天王都【怨望】不止,想必李家时常指点江山。”
    文蜀一脸迷惑:“这有什么,谁还不许在家吹牛骂街?盗跖亦吮血,欺世取螟蛉。这句骂我骂的不坏,别的混账就会冲着我娘使劲。”
    李媛恐惧的浑身发冷,她实在想不到黑夜里会有这样两个怪物,在短短瞬息之间就想出这种造谣污蔑、谋害人全族的方式。肆意的曲解和污蔑造谣,还要铺天盖地的广而告之,就为了操纵自己,迫使自己逆来顺受。
    她不敢让爹妈去死,更不敢牵连全族,那文大王还在装傻逗趣,难道用别人全家的性命要挟人低头,很好笑吗?微微发抖,跪下来膝行半步,抱住她的腿:“大王,大王息怒。阿媛年少无知,今日明白大王对我有大恩大德…再也不敢了。”
    文蜀依然很迷惑,这效果有点过了,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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