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蜀被牛皮闷的头晕眼花,手脚都有些微微发麻,只能勉强躲开,堪堪被划了两刀。
这一放血,心里头反而透亮了,见那铁拳无敌的汉子挥舞双拳就要上前,连忙劈手打出暗器,让他不敢离开镇南侯左右。
鬼影的短刀只在她身上零打碎敲的抹,始终不离手腕大筋,抬高就是往眼睛上抹,压低就存心去踢抹她跟人三刀六洞的大腿外侧。
文蜀怒不可遏,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她那本来调理好的内力突然又暴腾起来,肋骨处的内力有些逆乱。忍着剧痛也不敢在轻功上稍有放松。
抽空拾起葛鉴床头的锤子,反手抡了回去。
瘦长鬼影慌忙躲开,小锤一轮就有十倍之力,接不住。
攻守易型,文蜀追着他轮了好几下,擦着他的肩头一锤子几乎打在后心,眼看差了一点距离,文蜀肋间剧痛,手里一下没攥紧锤子脱手而出。
鬼影侧腰上吃了这一锤,痛的眼前发黑,放声高呼:“来人啊!!有刺客。来人护主!”
文蜀心里一急,赶上前刚要痛下杀手,不巧额头上的血流入眼中,那躲在牛皮后装死的魍魉小人猛地一吹长管,喷出一股迷烟。
文蜀口里的解药丸子吃光了,冷不防吸了半口,下意识的把双手暗器全都打出。
被瘦长鬼影一记‘钓金门’揣在肚子上,踹飞两丈外,天旋地转,喷出鲜血。
所有的毛病一起发作起来,被割伤的伤口处处发麻,一只眼睛里进了血看不清楚,更难的是天旋地转如酒醉,挣扎的艰难。
铁拳汉子接了几下,也觉得手麻,老茧震的痛,也看的急,拎起床上两个□□的美妾,一个侧边挡住,一个覆在镇南侯身上,继续来斗文大王。
窗外猛地射出一支冷箭,逼退了铁拳。
张三手里举着一把弩,蹲在窗口,不敢瞄大王,他们两个快若游龙,闪转腾挪令人眼花缭乱,专挑这外家功夫练得好的汉子连击。
古大忍不下去了猛地一掀帘子冲入战场:“我来也!师叔,各为其主不要怪我!大王你先走。”
文蜀捂着肚子勉强站起来,看他身后是一片明亮橙色,恍惚听见喊声喧天,有些吃惊。
猫儿王七弟冲进来,一左一右拖住她,直接拖到账外,一起把她扔到马上。王七弟穿的就是军官服色,一边牵着马往外跑,一边高喊:“快去救火,弟兄们快去救火。”
文蜀挣扎了一下:“他仨!”
王七弟跑出军营外才稍停了停,看她额头上鲜血淋漓,衣服和手腕上被割破了数道伤口:“大王,他们仨艺高人胆大,准能活着,我护着您往渡口去。驾!!”
他牵着马往前跑,时不时回头看两眼马背上的人。
一口气跑出十里地外,忽听见后面马蹄声急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官居几品 ·
王七弟左右看看, 道路两旁荒草弥漫无处躲藏,这马匹又是从军营中盗来的,根本不认识道路, 而大王昏在马背上生死不知。身后听起来绝对不是三匹马,他也只好长叹一声, 拔刀在手。
来的是三个人, 八匹马。他们把藏在树林里的马匹都带回来了。
猫儿叫到:“八哥,大王可好?”
王七弟见他们个个带伤,但没缺胳膊短腿,长出一口气, 擦擦冷汗:“还昏着呢。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古大在马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我师叔是真强, 大王太厉害了,先打屠毅,随后以一敌三打了这三大高手, 幸好他曾经狠坑过我,欠我一个人情。快走快走。”
王七弟也跳上自己的马, 群马簇拥着驮着文蜀的马,一起往沐仙湖而去。
卧虎寨有自己的渔船、货船、还有远行的商船,后来又抢了青龙庄的货船商船,整个沐仙湖码头上停泊的大小船只, 全都扶老携幼挤满了人,带足了干粮。
葛谨风正在码头翘首以盼,焦急不安, 双手表面上是揣在袖子里, 实则紧紧的攥在一起。一时想起自己可以哄骗他们先走,抛下她一个人让她自生自灭——谁让她不听我的非要去刺杀, 一时间又担心她行刺失败,在葛鉴那老猪狗手中遭遇什么不测。他下定决心:“弟兄们,听我一言,让民船先走,我和黑衣骑一起等她,再留下二百精锐,乘快船等她来。免得累赘。他们的船吃水深走得慢。将来再慢慢聚拢就是了,文蜀的名声在外,她一旦东山再起,天下皆知。宝马运在船上,其他稍逊一筹的马,让人扮作马贩子赶着走。”
黑衣骑士们一商量,张大:“风郎说的在理。”
段玉衡:“确实应该分开走,就装作民船灾民。”
郭胜:“我来扮马贩子。我干过。”
李媛忽然低声说:“应该让民船也分开走,叫两艘船顺流向下,让他们猜不出来。”
葛谨风摸摸她的头发:“小闺女说的对。”
看干娘也十分赞同,没理由拒绝这提议。就去个个船上叮嘱告诫一番,看干粮也备齐了,老人妇孺个个拿着菜刀长棍,这才洒泪分别。
葛谨风继续在夜风中惆怅,如果文蜀不去行刺,现在众人都已经扬帆起航,逆流而上往京城去。
然后只要找到天师,交一大笔钱,天师他老人家见钱眼开,凭借舌绽莲花能说的天王转怒为喜,对她引为知己,文道难也是个江湖子弟,又很会说场面话,人长得不漂亮但是精神,混一个天王眼前的红人并不难——既能保全性命,又能引为自己的臂助。之前只担心她扣门贪财,要钱不要命,现在可好,许久未归,天已经亮了,只恐她来不及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