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盆花从二楼掉落,如意大叫,“太后小心!”
王乐瑶本能地扑过去抱住太后,用身子护住她。
随后,她感觉自己的后背被重物砸了一下,花盆碎裂在脚边,胸口涌起一阵腥甜。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随行的宫人们都来不及反应,此刻才围了上来。二楼的僧人也吓坏了,全都跑下来,伏在地上请罪。
“孩子,孩子……”张太后感觉抱住自己的人滑落在地,不顾自己的身体,连忙蹲下去抱着她。
“母后您没事吧?”王乐瑶强忍着疼痛问道。
“你怎么还顾着我,你到底伤在哪儿了?”张太后摸着她的脸,惊慌地说,“这可如何是好。”
王乐瑶吐出一口血,然后倒在了张太后的肩上。
不远处,萧宏和萧令娴看见了,萧令娴“啊”了一声,萧宏已经飞奔了过去。
“六郎,六郎你快想想办法……”张太后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萧宏想都没想,直接把王乐瑶背起来,吩咐如意照顾张太后,其余的宫人,分别去找陛下和郎中。
他又问跪在地上的僧人休息的厢房在何处,僧人颤抖着指了一下,他就迅速背着人过去了。
萧令娴这时才跑过来,跪在张太后身边,不停地安慰她,顺道看向萧宏离开的方向。
虽说救人心切,可六兄这样子,也未免太急切了些。
*
萧衍没找到萧宏,倒是找到赵氏和张琼两个人。赵氏就跟他闲聊,无意间提起想给张琼谋个官职。
张琼才不想做官,想要阻止母亲自作主张,赵氏才不理会。今日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家人聚会,陛下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没准他会答应呢?
“陛下您看,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没有官职在身,本来出身就不算好,平日也在外面胡闹。我想着都城里家世好些的娘子是肯定看不上他的,不如找个正经事拘着,也许就能改邪归正了。”
今日是家宴,萧衍也没有变现得太不近人情。他看着张琼,这个唯一的表弟,确实不怎么成器。他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这副样子。
“你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二十二了。”
赵氏连忙说:“您看临川王也就比他大两岁,都能独当一面了。”
“是不小了。”萧衍想了想,“回头我让阿奴给你在建康令身边谋个职位。你先做着,若是表现出色,日后再提拔。”
虽然萧衍对这厮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让舅母宽心罢了。
赵氏大喜,推着张琼,“还不快谢谢陛下!”
张琼不情不愿地谢了一声。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操这个心,他现在过得挺好的,把他放在六兄的眼皮底下,他以后还怎么快活。而且建康令多忙啊,都城里大小事都要管,这不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吗。
“主上,主上不好了!”苏唯贞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何事?”萧衍皱眉看他。
“皇后娘娘被观音殿二楼落下的花盆砸到,晕过去了!”
萧衍面色一变,也顾不得细问,人已经大步往外走:“她在哪儿?”
“在后院的厢房里。仆这就带您去。”
萧衍和苏唯贞一道走远了。
赵氏和张琼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才分开一会儿,就出了这等变故。赵氏只觉得刚才外甥的脸色很可怕,道:“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第60章 了断。(二更)
萧宏把王乐瑶背到后院最大的厢房里, 轻轻地将她放躺在床上。
她的面色发白,原本瘦弱的身躯因为疼痛而蜷缩着。
萧宏的手在袖中握成拳,他有种强烈的想要抱她的冲动, 哪怕让她好受些。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只能拼命克制着情绪。
竹君闻讯赶到,也顾不得向萧宏行礼,直接跪在床前, 着急地说:“娘娘,您哪里不舒服, 您告诉婢子。”
“你把她的衣裳解开,检查一下后背上的伤。”萧宏背过身去,说道。
竹君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萧宏知道自己不该久留在这里,阿兄马上就会来。可他担心她的伤势,双脚仿佛生了铅, 没有立刻出去。
这时, 萧衍从外面走进来, 扫了萧宏一眼, 低声道:“出去。”
萧宏心中一震,不敢看阿兄, 立刻退出去。掩上门的时候, 他还是忍不住往床上看了一眼, 阿兄把她抱在怀里, 亲手解开她的衣襟和腰带。
阿兄是她的夫君,所以能名正言顺地把她抱在怀里,解她的衣裳。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萧宏走到门外,背靠着墙滑坐在地, 有种飞蛾扑火般,疯狂又无力的感觉。他告诫自己,适可而止吧,今日之事,肯定已经叫阿兄怀疑了。
可他不确定她无恙,仍是无法安心地离去。
厢房里面,萧衍将王乐瑶的衣裳褪到腰间,仔细查看她的身上。
他是行军之人,对于内伤外伤都有些经验。她的后背上有一块淤青,不是很大,但靠近心肺的地方,应该是受了内伤。此外没有别的伤口。
他抬手轻轻按了一下伤口的边沿,怀里的人吃痛,叫了一声,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疼……”
“忍一忍,朕在看你的伤。”萧衍低声道。
她下意识地摇头,仿佛倒吸了一口冷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