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再嫌弃他了,纵使他满身风尘,胡子邋遢,她都愿意靠近他。
萧衍觉得她现在很乖,很软的一团窝在自己的怀里。他轻轻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心里在想元焕所说的藏宝图之事。
那年他所率的军队中,自然也有废帝派给他的人马。但究竟是谁能知道如此机密的事,还能一声不吭地拿走藏宝图?
这个人手腕通天,来头必定不简单。
可这么大一笔财富,要如何使用,才会神不知鬼不觉?
萧衍陷入沉思。
第二日,萧衍竟然睡到快晌午时才醒。他已经很多日没有像这样好好地睡一觉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而他身边的人,依旧还在沉睡中。
她是真的累坏了,在元焕身边,一定是百般小心,如履薄冰。
如果没有她生母的那层关系,元焕未必会对她这么客气。
萧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套上衣袍,又回到床边,帮她把被子盖好,才走出屋门。
禁卫已经在楼下轮流用午膳,桓曦和看到他从楼上下来,走过去行礼道:“主君。娘子还未醒?”
萧衍点了下头,“你亲自看着,不要再出意外。”
“主君放心,我必定寸步不离娘子身边。只是娘子睡了这么久,肚子应该饿了,要不要叫她起来吃点东西?”
“让她再睡会儿。稍后我出门,你再把她叫起来。”
“主君要去哪儿?”桓曦和意识到自己在盘问皇帝,又解释了一下,“怕娘子问起来,不好回答。”
萧衍道:“昨日那个地方,还有些事要处理。”
桓曦和应是,便赶紧退开了。
近来跟皇帝接触频繁,她应该已经习惯了他那种压人的气场。可是大多时候,他还是很难靠近的。只有跟阿瑶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收起凌厉的锋芒和棱角,变成一个正常的男人。
掌柜站在柜台后面,一直偷偷地打量这群人。
那个男主人一身煞气,让人不敢直视。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太正常,基本都不说话,训练有素的模样。说话最多的就是那个女子,有什么要求也是她来提,倒像是个大管家。但举手投足间,又透出种出身高门的气质。什么人家会用这样的人?最奇怪的就是楼上那个娘子,根本就不露面,不知道是形貌丑陋,还是身体不适。
掌柜的虽然拿了人家不少钱,也不敢惹事生非,但无法抑制心中的好奇。
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或者朝廷通缉的要犯吧?
近来县州郡的官兵来往频繁,好像在抓什么人,他要不要去官府报备一下?
萧衍用了午膳,就独自出门,桓曦和挑了几样菜,装在托盘里头,端着到了二楼。她停在王乐瑶的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娘子,醒了吗?”
王乐瑶在半梦半醒之中,闻言伸了个懒腰,不想自己竟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说到:“进来。”
桓曦和把食盘放在桌案上,走到床边,问道:“阿瑶,睡得还好吗?身体可有不适?”
“我很好,他呢?”她拍了拍身侧。
“出门了,说有些要事去办。”
萧衍昨日也跟她说过了,她点了点头,起床洗漱。这里是小县城,没办法讲究,她就简单地漱口洗了脸,然后坐在案边进食。她吃得很慢,细嚼慢咽,不得不说,这客舍做的饭菜,跟元焕那里的厨子比起来,实在是差得远了。
元焕这次潜入大梁,人倒是带得很齐备,看病的,做饭的,一个都没落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出门远游来的。
等她吃好了,桓曦和才说:“这菜是难吃了一些,不过我到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食肆,出门在外,咱们就忍一忍吧。前些日子,你也没吃好吧?瞧着都瘦了一圈。”
王乐瑶一边擦嘴一边说:“北海王那儿的饭菜倒是做得还不错,不过我不敢多吃。对了,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王乐瑶就把自己生母和姨母的事告诉了桓曦和。
桓曦和听完,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这样的风流韵事,其实高门家家都有。只不过因为牵扯到北魏的后族,还有文献公的名声,所以格外震撼。
“所以你打算去见北海王妃?那你要不要把此事告诉二舅父?”
王乐瑶也没有想好。
母亲跟父亲认识的时间很短,而她却跟北海王生活了十几年,论感情的话,肯定是跟北海王更深。只不过母亲无法再生育,她是母亲唯一的孩子,所以母亲对她的念想才会很深。试想若是母亲跟北海王生了孩子,只怕现在,也不愿意她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告诉二舅父,就让二舅父觉得你母亲当年已经死了也好,断了他的念想。此事若传开,恐怕对你们都不好。”
王乐瑶也正是担心这一点。北魏和大梁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如果王氏跟北魏的后族扯上关系,恐怕会让别人大做文章。如今王氏本就是如履薄冰,不应再节外生枝了。
“我那日离开匆忙,阿鱼没事吧?”
“幸亏你留了手串,我们才能及时找到她。”桓曦和低声说,“阿鱼现在在宫里帮你掩护,你不知道,这段日子你称病不出,想要见你的人可不少。陛下已经升了我做内司,品邑如同侍中,可以自由出入宫廷,以后我行走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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