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接过整盘烧鹅走向于琴所在的餐桌,于琴已经是期待许久了,她的位置同样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见老板的操作,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还有周围几桌传来津津有味的咀嚼声,于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饥饿感。
“久等了。”
这句话陈晨是对于琴说的,但同时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其他的餐品可能还需要稍等一会儿,直接开吃吧。”
于琴原本还想着要矜持一点,可在目光触及烧鹅本身时,她那点子矜持的想法突然荡然无存了,当陈晨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筷子已经碰到了一块烧鹅肉。
见她没有客气,陈晨当然也没有维持表面而虚假的客气,也迫不及待地举起筷子对烧鹅下了手。
他没有着急吃,而是先拿到眼前好好观察了一会儿,从烧鹅肉的横截面看去,那层焦褐而光滑的表皮仅有几张纸片叠在一起的厚度,而半透明且玉白的脂肪层也只比此厚了一点而已,光从肉眼观察也能看出来这样的皮下脂肪吃起来绝对是油香十足又不至于觉得肥腻的程度。
更绝的是肉的部分,从横截面看,可以清楚地看到鹅肉的肌肉纹理,而在这些纹理之间,还有丝丝肉汁从中渗透出来,口水也随之分泌,还未入口,就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这会是一种多么令人垂涎的美味。
于琴却不像他会注意这么多,她直接下了嘴,而后美味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袭来,打了她个措手不及,直接颠覆了她对于烧鹅以往的印象,也颠覆了她对路边苍蝇小馆的偏见。
口感香脆嫩滑,味道肥而不腻,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形容,却能够同时用在这份烧鹅上而不显得违和,实在是非常奇妙的体验。
于是于琴忍不住又夹了一块烧鹅肉吃,如果要让她来形容这份烧鹅的美味的话,恕她学艺不精、词汇匮乏,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要多么优美的词汇来形容此等美味,她只能说,老板简直是将大鹅的美味价值发挥到极致了。
她忍不住想,吃这家店的烧鹅不比外面那些又贵又容易踩雷的餐厅强?
陈晨这时候也品完一块烧鹅肉了,第一口是惊艳,第二口咀嚼的时候已经沉沦其中,无暇再去思索更多,只为这美味而沉醉。
两人沉默地吃到一半,忽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两人齐齐低头看去,发现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睁着一双不太大的小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的烧鹅,眼看他嘴角悬挂的晶莹液体都要滴落下来了,他回过神来猛地吸回去,问道:“请问你们吃的是脆皮烧鹅吗?”
身为一名人民教师,于琴对于学生有着相当好的耐心,而对着更小的孩子就更有耐心了,于是她暂时放下筷子,短暂地忘却烧鹅的美味,回答了男孩的问题:“是啊,就是这家店的脆皮烧鹅。”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男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好,我爸妈都没有抢到。”
于琴:?这烧鹅,还要用抢的?
而下一秒,男孩的妈妈就出现了,牵起男孩的手对他们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来:“不好意思,我家这臭小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陈晨摆摆手:“没有没有,他只是问我们吃的是不是脆皮烧鹅而已。”
听了他的话,这时候杜丽才注意到原来他们正在吃的是脆皮烧鹅。
陈晨只见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真好,我都没有抢到脆皮烧鹅。”
陈晨于琴:……你们真不愧是母子俩呀。
……
吃完饭后,陈晨打算带于琴去看一场电影,尽管吃完一顿饭后气氛已经轻松了不少,但这一路上仍是没什么话,而这一次并不是因为他们各自都找不到话题,却是因为两个人都在回味着刚刚所吃到的美味。
车子再次停下,又是于琴先开的口,她问:“这家店的烧鹅一天卖多少份啊?怎么还要抢购的?”
陈晨如实回答:“一天只卖十只,每人每天只能限购半只,而这些烧鹅基本上……不,是每天都秒光,没有一天例外。”
听他说了脆皮烧鹅的抢购真相,于琴这下才明白为什么抢到一份烧鹅对于陈晨而言是那么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一件事情,一家限量商品天天都秒光的店,能够成为如此幸运的二十分之一真的是做梦都要笑醒,更何况这家店的餐品是真的无比美味。
她突然就觉得能被分享这么一道珍贵的餐品,陈晨怎么会是不重视她?分明就是把她都当成自己人了。
“这家店的脆皮烧鹅要怎么抢啊?”于琴问。
她这个问题突然激起了陈晨的警惕:“你不会也想要抢吧?”
“不、不可以吗?”
对上她的脸,陈晨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只能乖乖地教她怎么用万记卤味店的点餐小程序,一想到以后又要多出一个烧鹅的竞争对手,陈晨就有点想哭。
于琴看出了他的想法,便笑道:“你别紧张,下次我抢到了再分给你吃嘛。”
陈晨顿时又来了精神:“那一言为定哦!”
“驷马难追啦。”
……
陈晨跟于琴看完了电影便回家了,虽然这场电影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好看,可是有佳人在侧就不一样了,看到一些离谱又无厘头的桥段时,两人总能一瞬间对上对方的脑回路而后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悄悄吐槽,因为要注意音量,陈晨每次都很小心地凑近去跟于琴说话,然后每次都能闻见她发端的馨香,他就情不自禁地有些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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