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叫得气势十足,然而其他人却没给出什么回应——众人面面相觑, 眼中皆是迟疑, 甚至还有人罔顾命令地向后退去, 半转过身……
没办法,先前苏凉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实在有些深了,这又是飞天又是地震的,就是要打,你也得掂量下能不能打得过吧?
布烈本就心虚,见没人理他,更是气恼,自行掏出用以触发言灵的小雕像,旋身正要开口,却见眼前白色忽起——面前的河水上,不知怎么,竟突然笼上了一层雾气。
雾气浓重,苏凉的身影顿时被完全隐没,就连附近的人都变得看不太清。布烈心知这肯定是苏凉搞的鬼,刚刚才扬起些许的斗志顿时灭了大半,只慌忙道:“点灯!点火!都确认下彼此的位置!小心那疯女人突然出……”
他一个“现”字还没出口,突见眼前一道人影破雾而来,快速逼近。布烈脑中一时空白,等到反应过来该跑时,为时已晚——
只听“啪”一声响,他的脸被打得重重歪到一边,即使隔着雾气,也能看到他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雾气渐渐淡了,苏凉甩完巴掌,轻飘飘地落在一边,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半人高的东西。
那东西上面是一个打开的圆形,竹骨做的支架。那打开的圆形似是由软纺织物做成,色彩艳丽、图案精美,整个物品的构造瞧上去更是透着一股纤巧精致,像是一朵盛放的花。
那花一般的造物此刻正被苏凉拿着,长柄斜斜地靠在肩上,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苏凉的直播间里当即就有人科普了——这东西,叫“伞”,是用来避雨的,古诗文里经常出现,他们曾在练习场看苏凉用过。
然而这份科普,诃谙星的几人是接收不到的。于是他们想当然地把这东西当做了一种武器,并果断选择转身逃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确实不算猜错。
面对着准备逃跑的诃谙星众人,苏凉果断抛弃了风度,手中的竹骨绸伞一合,抡起来就是抽!
……倒不是她也想搞什么近战法师那一套,主要是想节省点体力。毕竟强效果的言灵很耗蓝。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直接上手抽,真的比较解气。
当然她抽之前也没忘给自己加个buff——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竹骨伞抽不死人,真敲上去却也是实打实的痛,苏凉在言灵的加持下,一敲一个,杖无虚发,霎时间,只听薄雾之中惨叫不绝,满是求饶的叫声。
苏凉冷哼一声,反手一戳,把一个刚爬起来的诃谙星人又给放倒在地,目光在雾气中一番搜寻,微微撇了撇嘴。
“有空吗?”她将伞尖怼上布烈的肩头,缓缓蹲下了身,“好好聊聊?”
布烈:“……”
这话问的,好像他有拒绝的权利一样。
布烈默默咬紧后槽牙,不情不愿地抬起脸来。
他脸上犹带着苏凉方才那一巴掌留下的鲜红掌印,此刻又被人压制得跌坐在地,整个一大写的狼狈。
苏凉垂眸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一挑唇角,低头正要开口,忽听旁边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河岸浊风起,虚木假花自飘零。”
话语落下,平地阵风忽起,混着尘沙扑面而来。苏凉一时迷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忽听一旁传来破空声响,不假思索地张开绸伞往边上一挡,跟着就是“嗤”的一声。
她勉力睁开眼,只见一柄小刀正扎在绸伞上,漂漂亮亮的伞面被扎了个洞。
苏凉的脸色变沉了一些。再看前面,方才还软倒在地的布烈已然不见踪影,脸色顿时更沉了。
她抿起嘴角,手掌一挥,解除了当前的雾气效果。转头一望,正见几个身影沿着石板街往远处跑去。
这地方的布景很好,苏凉可舍不得破坏,目光一转,发现那些人旁边正栽着几棵柳树,当即轻声开口: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语毕,无端又是一阵风起,径自朝着远处的几人追了过去。
相比起方才诃谙选手用言灵掀起的浊风,这阵微风堪称清澈柔和,以至于当它吹上那些诃谙选手的后背时,他们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那风接触到了他们外露的皮肤——尖锐的痛楚一阵阵传来,仿佛刀刃擦到身上,疼得人猝不及防。
苏凉趁机又用言灵吹起满天柳絮,逼得几人连连后退,正好被从后面赶来的苏凉一脚一个地踹翻在地。
她这次有经验了,抓到人后又是捆绑又是塞嘴,用柳条捆得结结实实,完了一点数,当场便“呵”了一声。
她记得岸上初见时,诃谙这边应该是有七个人,然而现在,除去一个布烈,这里的人也才四个。
等于跑了三个。
“啊呀,进步了嘛。”她微微挑眉,“这次居然知道要分头跑了。”
躺在地上的诃谙星队员:“……”
“问题来了,剩下的人跑哪里去了呢……”苏凉喃喃着,抬眸朝旁边望去,余光瞥见诃谙星队员瑟瑟发抖一脸纠结的神情,又是一阵冷笑。
“没事,不用你们回答。”她说着,抡起竹骨伞,挨个从人头上敲过去。
“我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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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布烈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四周,一脸的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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