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在孝顺刘母的同时,也思考了刘兰芝婚姻悲剧的缘由。
一方面是大背景的封建礼教的束缚,这个她无能为力也不能去改变,不能社会如此你不适应就谴责老天吧,何不改变自身去适应呢。
所以元姵给刘兰芝留下时人最重视的美名,让她回来后可以借此在一定范围内没有拘束。
另一方面是刘兰芝所嫁非人,刘兰芝以商贾之女嫁予府吏出身的焦仲卿,按当时人们的观念来说确实是她高攀了。
但刘兰芝聪明好学,受到刘家精心培育,她自身的品德已不是小吏之妻可尔尔,高于那个位置的能力姿容却屈居在那个位置受尽委屈,早晚会起冲突的。
所以元姵从没反对过刘大郎为刘兰芝再寻高枝的想法,只要他选的人过了她这关,能在以后同刘兰芝琴瑟和鸣,元姵也不会阻止。
要是能在下九节上亲自选一位人品家世均上乘的郎君,那就再好不过了。
元姵运气不错,出来不过片刻,就遇到一位熟人。
对面走过来的不正是几日前在南山寺遇到的那位姬郎君么。
姬郎君带着两个仆从,闲庭阔步般悠然,进了临街的酒楼。
元姵目光扫过,转回头继续看妹妹们叽叽喳喳跟刘大郎要铜钱买花灯。
等他们一路看过走到酒楼门口时,一个青衣仆从走过来,向刘大郎作揖打千道:“这位刘公子,小子主家有请。”
仆从一般都穿麻衣,够资格穿上青布衣的都是官家奴婢。
刘大郎一眼就看出这仆从口中的主家最少也是个小官,但就不知贵人何时知道了自己,屈尊降贵来请他了。
不过能被贵人邀请,也是脸上有光的喜事。
所以刘大郎整整衣袍,让刘家仆从领着年幼的弟妹儿女继续玩,他则带着成年的几个被青衣仆从引路,走上了酒楼。
上了二楼,刘大郎举目望去,临窗一人就引入眼帘,他立马知道相邀之人是哪位了,不由殷勤上前招呼。
“原来是姬家郎君,在下刘氏大郎,今日有幸相遇,失敬失敬。”刘大郎几步走到那人跟前,躬身揖手。
刘大郎经年跑商,对于庐江府内外的官员也是见闻过的,这姬郎君就是他特意记住的一位,太守姬家大郎。
姬郎君回转身,俊美的五官映着窗外的霓虹灯火,煞是好看。
“刘兄不必多礼,几日前在下前往南山寺办公,被刘氏阿女所救,今日有空特来感谢。”
姬郎君话落,清朗的目光看向一旁低头装壁花的元姵,话意十分明显。
刘大郎听闻此话笑容满面,多嘴跟姬郎君寒暄一番,而后才在窗边小几上相对而坐。
元姵坐在刘大郎旁边,其余弟妹在他们身后小榻上跪坐,酒楼的伙夫们很快上来饭食,摆满各人前面的漆木几上。
上次南山寺归来后,刘母只是把南山寺的丑事跟刘大郎唠叨一番,即使有元姵嫂嫂对刘大郎私下禀明,元姵中途救人的事她也没明说。
此刻两方遇上,姬郎君特意感谢元姵当时的救助,刘大郎与他闲聊之间动了心思。
食毕,姬郎君邀请同游,刘大郎以要照顾年幼弟妹为由,带着几个懵懂兴奋的姝子少年告辞下楼去了。
却留下弟妹中最年长的元姵,让其陪同姬郎君游玩花灯街市,以全礼仪。
姬郎君立在窗下,含笑不语。
元姵跟他大眼对小眼,囧囧然。
如果吃饭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刘大郎为毛笑的贼贼的,而今被他急匆匆独自抛下陪这个人,她还不明白的话就是傻帽了。
刘大郎瞄上了作为太守大子能继承家业的姬郎君,想给刘兰芝招上这位东床快婿,意图昭然。
不过元姵对此不乐观,虽然她此行也是给刘兰芝找夫家的,但姬郎君一看年纪就是已经成婚的人,毕竟古人早婚,说不定人家孩子都会跑了吧。
☆、自挂东南枝(九)
元姵还在想怎么推辞有妇之夫的邀约,她可不想做第三者,即使是在小三合法的古代。
然而姬郎君没给她找借口脱遛的时间,在刘大郎下楼后也随即往下走。
走前噙着莫名的笑容看向元姵说:“长河的莲花灯比较好看。”然后就站在原地等她赶上。
人家都这样说了,又是不能得罪的,元姵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她随他下楼,跟随的青衣仆从留在了酒楼中,他们一路走过灯火通明十分热闹的花灯街市,欣赏这一片繁华之景。
姬郎君身高体长,走的较快,但他每走上一段路就停步回头注视着元姵赶上来,然后两人再一起走。
元姵尴尬地笑笑,原主身子娇小也不是她的错,她也没法o(╯□╰)o
元姵再一次小跑赶上前方处立的姬郎君,发现他停在一个猜灯谜的摊位上。
摊位后面就是热闹的酒楼茶馆,所以生意很好,商人专门营建了一座高于地面的平台,写着灯谜的彩灯一圈圈地在平台竹竿上缠绕。
摊主正在对姬郎君介绍灯谜规则,看元姵跑近,又是个貌美贤淑的女郎,不由眼前一亮,更是卖力游说。
姬郎君勾唇笑笑,朝元姵红扑扑的脸上看了一眼,说道:“女郎有意否?”
虽然说着问话,但他的跃跃欲试表现的很明显,元姵也不是个扫兴冷场的人,所幸陪他上去玩一玩,因此点头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