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宴原本还算晴朗的心情突然阴云密布,见苏锦沅被薄聿逗得笑靥如花,突然手中一歪,桌上的茶杯就“砰”的一声打翻。
茶水溢出来时,溅了谢云宴一身。
他像是急着去捞茶杯,结果剩下的半杯热茶全浇在了他绑着黑色细布的手上。
苏锦沅吓了一跳,回头就刚好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上前两步就抓着他的手:“你干什么呢,手不想要了?”
谢云宴有些歉疚:“昨天一夜没睡,刚才有些走神了,才打翻了茶杯……”
他抬头时脸色带着丝苍白,
“让薄大人见笑了。”
薄聿皱眉看着谢云宴,总觉得他这话说的奇奇怪怪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苏锦沅就已经说道:“有什么好见笑的,我都说了让你休息一下再来相府,你非得急着赶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苏锦沅伸手想要去拆谢云宴手上裹着的细布,察看他伤势,却被谢云宴伸手拦住,
“不用了嫂嫂,我没烫着。”
苏锦沅见他手背红了一片,那细布也淋湿了大半,忍不住道:“怎么没烫着,都红成这样了,你伤还没好,万一沾了水……”
谢云宴压着她的手低声道:“我真的没事,刚才也没淋到伤口,嫂嫂别吓着了薄大人。”
苏锦沅愣了片刻,才蓦然想起来谢云宴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萧云鑫当日咬他的时候留下的牙印极深,哪怕时隔这么久怕是也能一眼瞧出来伤口不对,要是让旁人瞧见了终究不好解释。
谢云宴扬起个温软的笑来,接过苏锦沅手上的帕子擦着手背,一边朝着她说道:“我等下回去擦点药膏就没事了,嫂嫂不用管我。”
“你病了许久,也很久没见外间的朋友了,难得薄大人这么健谈又能与你说到一块儿,你多跟他说会儿话吧,不必理会我。”
苏锦沅见他这般说,表情忍不住柔软下来:
“我跟他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哪有那么多话说,倒是你,昨天一夜没休息,要不然先靠着小憩一会儿,等薄相过来之后我再叫你。”
谢云宴面露迟疑:“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老师忙着侍弄他那些花草,恐怕还得一会儿才能过来,你先靠着睡一会儿,闭闭眼养养神也好,不然待会儿进宫,哪来的精神应付陛下问话?”
苏锦沅说完之后,就压着他肩让他坐在圈椅上。
“在这打翻茶杯没事,可要进宫的时候走神就是大事了,你先小憩一会儿,总能精神一点。”
谢云宴见状只好妥协:“那嫂嫂等下叫我。”
“好。”
谢云宴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薄聿,这才在苏锦沅“盯梢”之下,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他像是真的累了,微憩时脸上满是倦色,不过片刻呼吸便绵长起来。
苏锦沅见状有些心疼,声音压低了几分,朝着薄聿解释:“阿宴昨夜出城替陛下办差,一夜都没休息,好不容易回来,待会儿还得进宫。”
“先让他在这里小憩片刻,五哥别介意。”
薄聿抿抿唇,捏着拳心看着谢云宴时,目光微凝。
他绝对没有感觉错,谢云宴对他好像有些敌意,而且他刚才看过来的那眼神,也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憋闷。
上门做客,在人家府上休息半点都不像话,可苏锦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说什么,只能也学着苏锦沅一样压低了声音回了句:
“没事。”
谢云宴闭眼休息时,厅内显得格外安静。
苏锦沅不想打扰了谢云宴休息,便没再开口说话,而薄聿有心想要与她说话,可旁边杵着个仿佛睡着的谢云宴,好像多说一句就是罪过。
他原本满腹的话全憋在了肚子里,只抿唇看着掌心出神。
薄膺过来时已经盏茶之后,他披着厚裘入内,就发现来雁楼里静悄悄的,苏锦沅和薄聿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说话,而旁边谢云宴斜靠在椅子上。
第247章 他的!
“你们干什么呢?”
苏锦沅下意识看向谢云宴,就见他听到动静已经惊醒过来。
“这是睡着了?”薄膺问道。
谢云宴眼底有些血丝,开口时候声音微哑带着有些抱歉地说道:“昨天忙了一夜,方才忍不住闭眼小憩了片刻,失礼之处还望相爷恕罪。”
“又不是外人,休息就休息了,这么多礼干什么。”
薄膺看他眼带倦色,摆摆手说道,“不过你年纪轻轻的,也得多注意身子,别仗着年纪小为着差事就硬熬,小心熬坏了身子。”
谢云宴闻言一笑:“多谢相爷提醒。”
老爷子这才朝着薄聿道,“你今儿个没当值?”
薄聿摇摇头:“御史台那边没事,恰好母亲让我留在府中帮她准备年节的东西,我便与中丞告了假。”
薄膺闻言也没多问,更不会猜到自家孙儿是为着苏锦沅要过来,才特意留在府中,他直接走到上位坐着,外面沧山领着人送了热茶过来时,顺道端着装着热水的铜盆。
薄膺净手后,拿着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对着苏锦沅道:
“你身子好些了没有?这么点儿大一丫头,怎么比我这个糟老头子还差,动不动就生病,一病还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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