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理智却告诉他这事不能干:
“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那东西真的不能碰……而且他们是运去北狄,你知不知道那东西一旦落进北狄手里,就会成了大晋将士将来勾魂索命的东西。”
“将来他们若南下进犯,战事一起,你会害死多少人,要是被人知道是你送去的东西,就算是死了咱们谭家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谭金脸色乍青乍白,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他早就已经没了退路。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谭银低声道:“阿银,我知道这事不对,也知道不该碰那些东西,可是这次不送不行。”
“大人那边已经交代下来,我若不去根本没有活路,你听我说,就这一次,我跟你保证就这一次,以后我绝不会再插手这事情。”
“大哥……”
“好了,你替我好好看着那些东西,别让人发现了,等后天夜里我将东西送出城去就没事了。”
谭金不给谭银说话的机会,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身,
“你别惊动了爹娘,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住惊吓,我先走了,后天夜里我再过来。”
谭银急声想要说话。
那边谭金却是转身就走,而谭银又怕惊动了早已经休息的父母,只能将想要追上去的动作停了下来,下一瞬朝着身旁的石墩狠狠踢了一脚。
“砰”的一声,那石墩滚了起来。
他连忙手忙脚乱地将石墩压了下来,抱住之后朝着不远处的隔间看了过去。
见那边依旧安静至极,偶尔还能听到一点点鼾声。
谭银这才放心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石墩放好之后,人却满是郁气。
他站在原地,月光之下,脸上满是纠结之色,显然对于谭金所做的事情极为不认同,可是谭金又是他兄长,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人就能推脱得过。
谢云宴隐在院墙阴影之中,微眯着眼看着谭银在院中满是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还朝着自己脑袋上挠上一把的谭银,发现这人好像是真的烦心至极。
白日里他不过多看了一眼,就被谭银察觉,可此时他已经看了半晌,谭银却依旧半点反应都没有。
谢云宴脑海里想着刚才谭银说了一半的话,他说那箱子里装的是“宿……”,虽然被谭金很快打断,可是他却提到了北狄,甚至还提起了战事。
他心中思索,什么东西送往北狄之后,能成为勾魂利器,甚至危及到大晋将士、左右战场?
谢云宴想了半晌,那唯一能与之有关联的东西,却太过匪夷所思,而且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
那漕运司上下的干的事情就远非只是贪腐而已,他们要真是碰了那东西,甚至还私通北狄,那他们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谭银转了一圈,到底不知道该怎么劝谭金,他低喃说道:“不行,不能将那些东西送出仙阳……”
“你要是不将那些东西让谭金送出仙阳,你们一家四口就得先没了命。”
“谁!”
谭银猛的抬头朝着暗处看去,就见谢云宴从阴影出走了出来。
他未曾蒙面,也没遮掩身形,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站在谭银面前时,丝毫不像是夜探谭家被人发现。
谭银紧紧看着谢云宴,目光落在他那张脸上,很快就将人认了出来:
“是你?”
他还记得,眼前这年轻人来过摊上吃过东西,当时与他同来的还有位夫人,他还将他们关系认错了。
这二人说的是京中官话,容貌又长得极好,所以他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你怎么会在这里?!”
谭银满是警惕地看着谢云宴,身形微弓时,就想要朝着谢云宴动手。
谢云宴却半点不惧:“你要是想让谭金送死,那就朝着我动手,惊动了你父母和周围的人,就算你能拿下我,温志虎知道消息走漏,也不会留你们性命。”
谭银脚下一顿。
谢云宴平声道:“我叫谢云宴,来自京城。”
谭银闻言睁大了眼,眼里划过忌惮。
“看来谭金应该跟你说起过我,既然如此,那后面的事情也就好说了。”
谢云宴神情淡然地看着谭银,
“我此次南下,是奉皇命调查漕司跟北狄勾结一事,也是为了官船上那批不该出现在仙阳的东西。”
“温志虎胆大至极,通敌叛国,仙阳城外也早已经有人围守。”
“谭金一旦将东西送出仙阳,便会被人擒获,而到时候他的罪名,想必你应该清楚,私自勾结北狄,贩卖朝廷禁物,罪诛九族。”
谭银听着谢云宴的话后,脸色瞬间苍白。
他当然知道谢云宴是谁,也听谭金说起过他的身份,谭金告诉过他,说京中有个大官来了仙阳,还说温大人和高老板为此还小心试探过好几次。
温大人被人行刺的时候就是被他所救,而谭金刚才还跟他说,这个人不是冲着漕司而来,可转眼间谢云宴就站在他跟前,毫不掩饰地告诉他。
他是奉皇命来查漕运司与北狄勾结之事。
这些话要是换成是其他人来说,谭银是半个字都不相信,可是谢云宴……
谭银紧紧握拳:“我是听大哥说起过谢大人,可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云宴见他否认也没恼怒,只是对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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