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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也来看看吧。”
    薄膺深深看了谢云宴一眼后,方才朝着其他朝臣开口。
    旁边梁德逑等人闻言都是上前,纷纷传阅诏书,待看清楚诏书上的字迹时,都是辨认出来上面的确是先帝字迹,而旁边端王已是忍不住说道:
    “先帝当年早有属意新君,且也留下诏书传位,却因你撺掇福王谋逆害得这诏书蒙尘多年,让你有机会蒙蔽天下篡权夺位。”
    “如今先帝诏书在此,齐肇,你可还有话说?!”
    庆帝脸色煞白的看着那诏书,再看端王得意模样,紧咬着牙根说道:“这绝非父皇留下的东西,是你,是你跟谢云宴合谋,想要谋夺皇位,才弄出今日之事!”
    “先帝诏书在此,岂由你无耻狡辩。”
    端王冷笑了一声,
    “诸位大人也看到了,先帝从未曾传位于齐肇,更未曾将江山社稷交给这种无耻小人。”
    “他篡权夺位,谋害忠臣,为一己之私罔顾君父之恩,更为遮掩自己当年所做丑事,枉信奸佞,让得萧家满门蒙冤,让数万将士枉死临川。”
    “齐肇根本不配为君!”
    端王义正言辞的说完之后,便朝着薄膺等人深鞠一躬,
    “还请诸位大人遵照先帝遗诏,废除齐肇皇帝之位,辅佐新君正位登基,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薄膺听着端王的话,再看着周围朝臣,抬眼目光落在殿外那团团围住这边手持刀剑身穿盔甲的兵将,他握着手中诏书说道:“先帝诏书,的确未传位陛下,且陛下所做之事,不堪为君。”
    庆帝踉跄了半步,抬眼道:“薄相……”
    薄膺静静看着他:
    “老臣曾与陛下说过为君之道,陛下可还记得?”
    庆帝满是难堪的看着薄膺。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
    “渡众生,平天下,无志不君,无能不君……臣闭其主,则主失位,臣制财利,则主失德……”
    他对着庆帝说道:
    “臣早就与陛下说过,为君之人,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不可为,就算做不到兼济天下心有光明,也至少不该以阴私手段乱了朝政,丢了民心。”
    “萧家之事,陛下太过。”
    庆帝听着薄膺训斥,如同当年他还是皇子之时,求学于薄膺之时被他训斥一样,脸上乍青乍白,难堪至极,而他也知道薄膺话中那句“太过”指的是什么。
    如果当初临川的事情刚一出来,他能够宽容萧家,能够不赶尽杀绝,能够约束豫国公甚至早早将其处置,还萧家一个公道,萧家依旧会是那个忠耿之家,谢云宴也不会为替萧家复仇转投端王麾下。
    如果漕司之事刚出,谢云宴将那些证据送回京城之时,他能够有所决断,听从薄膺之言早早审了方玮庸,干脆果断的将此事止于豫国公府。
    那也不会一步步推着谢云宴夺了兵权,让端王钻了空子,让他自己落得如今民心尽失,朝臣反目,甚至还将先帝遗诏也牵扯出来,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萧家的事情如果暗下私审,没有今日刑部公堂一事,他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他能听薄膺劝谏……
    如果他没对萧家生忌惮之心,没想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他又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庆帝后悔了,他抬眼看着薄膺时眼中通红:
    “老师……”
    他已经多年未曾这般称呼薄相,此时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再是那个挥斥方遒手握权柄,一言可定他人生死的帝王。
    他只是穷途末路之上的一个可怜之人,一个即将失去权柄满心惶惶的普通人。
    庆帝对着薄膺时满是哀求之色:“萧家之事是朕有错,是朕听信谗言,被方玮庸所骗,也是朕忌惮萧家才会生出邪念,朕愿意写罪己诏,愿替萧家平反,愿向天下认罪。”
    “老师……”
    帮朕。
    薄膺看出了他的哀求,只可惜……
    他移开眼:“老臣帮不了陛下。”
    如果临川战时,他肯派兵增援。
    如果萧家落罪时,他肯自省留一丝情面。
    如果刑部堂审之前,他肯说出罪己诏之事……
    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今,谁都帮不了他。
    庆帝仿若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眼神黯淡下来跌坐在地上。
    端王看着庆帝这般狼狈的样子,心中快意至极:“薄相何必与他多言,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怎配为君?”
    “先帝当年留下诏书,诸位大人便当遵照父皇遗愿,辅佐新君登位,届时也好严惩齐肇、方玮庸等人,给萧家,给朝廷,也给天下一个交代。”
    薄相看着端王几乎喜形于色的模样,目光有些深邃复杂。
    “国不可一日无君,王爷说的没错。”
    他伸手将诏书递给端王,开口说道,“王爷既已知先帝诏书内容,也愿佐新君即位,便由王爷当着众臣宣读诏书,也好替新君正位。”
    端王听着这话,有一瞬间的疑惑,总觉得薄膺这话有些奇怪。
    可他此时只觉胜利在望,那皇位更也已是他囊中之物。
    他接过诏书之后,便直接展了开来。
    薄膺率先屈膝跪下,其他朝臣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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