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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宅子中间隔得很近,秦宛如住的房间在后罩房的最尽头,靠近墙壁处有一棵大树,那树上了年头,红杏出墙到了隔壁院子。
    她抱着秦老夫人养的大肥橘猫站在树下眯着眼睛看,树丫枝繁叶茂,最适合夏日遮阴乘凉。
    挂在前院的八哥被仆人放出来活动,它刚飞到树丫上,秦宛如怀里的橘猫像跟它有仇似的,立马扑到树干上,狡灵地往上爬。
    一猫一鸟在树上打斗起来,那八哥似惧怕它,落到了隔壁院子的墙头上。
    橘猫虽然肥硕,动作却灵敏,非要去跟它缠斗。
    两个死对头在墙头打斗得凶悍,不一会儿便滚落了下去,摔到了隔壁院子。
    刚抱着一堆书籍出来晾晒的小厮无意间瞧见了它们,颇觉兴味,顿足看热闹。
    不一会儿屋里走出来一位郎君,他一身宽松的灰色交领衣袍,头上一支简单的木簪,连腰带都没有束,就那么松松垮垮的罩在高大挺拔的身躯上,惬意随性。
    小厮见他出来,笑道:“郎君你看,一猫一鸟斗得厉害呢。”
    王简看了会儿,问:“从哪儿来的?”
    小厮李南道:“不知道,兴许是从隔壁来的。”
    没隔多久,他们听到树上传来窸窸窣窣声,同时扭头看去。
    一颗脑袋从树丫上冒了出来,秦宛如爬得满头大汗。
    底下忽然传来惊呼声:“三妹你疯了,爬这么高!”
    第5章 卫国公府 一胎十宝是什么鬼
    院子里的王简不动声色退到屋檐下避身。
    秦宛如看到自家的猫和鸟还在院里没完没了的恶斗,瞧见抱着书籍的李南,忙道:“小郎君,能麻烦你把它们拆开吗,那猫凶悍,八哥斗不过它,迟早被吃掉。”
    李南似觉得好笑,“它打不过会飞走的。”
    秦宛如忙摆手,“那就是个蠢的,不信你看,它铁定受了伤。”
    见她焦急,李南放下书籍去驱赶它们。
    两个死对头打得难分难舍,八哥羽毛上见了血,还要恶斗,果然是个蠢的。
    李南把猫捉住,八哥也扑腾累了,掉了不少毛,他索性把它们都捉来送过去。
    秦宛如这才下去了。
    没隔多时李南回来,进屋说道:“郎君你猜隔壁住的是何人。”
    王简自顾将书架上受潮的书籍整理出来,淡淡道:“不知。”
    李南:“是秦家,就是从安义县进京来的大理丞,没想到他们竟然租住到这儿来了。”
    王简“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
    见他对那家人没有兴致,李南也没过多八卦。
    自家主子性情寡淡,又不苟言笑,多数都是冷着一张脸。他跟在他身边好几年,没有爱理不理就已经算得上亲近了。
    这处宅院是王简母亲姚氏的陪嫁,他有时候嫌府里厌烦,会在这儿躲清静。
    下午回到卫国公府,听说长子从大营里回来了,卫国公在二房那边,王简先去凌秋阁给父亲问安。
    当时一家子正热络笑谈,气氛很是轻松愉悦。
    卫国公的心情也很好,时不时过问长子在大营里的情况,以及他的生活状态。
    王竟平皆一一作答。
    稍后听到仆从来报,说三郎来了。
    屋里的几人同时噤声,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卫国公皱眉道:“他来做什么?”
    妾室乔氏笑道:“想是听说大郎回来了,特地过来看看。”
    卫国公正因最近在瑞王府传出来的八卦懊恼,不耐烦地扬了扬手。
    片刻后,王简进屋给卫国公行礼,乔氏母子起身,双方互行礼。
    王竟平笑盈盈地唤了一声三郎。
    王简唤了一声大哥,双方寒暄了几句。
    卫国公一袭华贵紫袍,头戴玉冠,六十出头的人丝毫不见老。
    他是行伍出身,哪怕到现在,每天早上都会早起练会儿,体态精神保养得极佳。再加上这些年被权欲滋养,以前得先帝宠幸,先帝病故后又得天子依赖,骨子里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叫人不敢直视。
    好比现在,王简就是垂着头的,身体自然而然呈紧绷的状态。
    卫国公道:“方才听说你母亲病了,去瞧过了没有?”
    王简恭敬答道:“儿刚回来,还未曾去过。”
    卫国公:“你去看看吧。”
    王简应了声是。
    父子俩交谈就跟上下级似的,冷冰冰,没有任何情感,全然没有方才屋里的轻松欢愉。
    待王简离去后,乔氏打圆场,气氛又缓和下来。
    听到院子里的笑声,王简已经习以为常。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卫国公亲生的。
    九个子女中,他对任何一位都宽容,唯独对他异常严厉,说话不带感情,动不动就训斥,且还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的那种。
    不论是在兄姐还是弟妹跟前,从不留半分体面。
    这种情况,已伴随王简十二年。
    主母姚氏住的院子叫芳草阁,她常年累月都是病歪歪的,有虚劳病,一点累都受不得。
    王简刚进院子,姚氏服完药半靠在床榻上小憩。
    听郭婆子说三郎来了,她颔首示意请进来。
    屋内弥漫着熟悉的药香,王简进屋行礼。
    母子有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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