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6页
    正午时分宫女把姚氏请到碧月楼用膳,桌上菜肴丰富,母女却没怎么动筷,心情沉甸甸的,哪里用得下。
    姚氏眼眶发红,坐在凳子上愁容满面。
    王太后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住,说道:“三郎吉人自有天相,阿娘勿要太过伤心,若日后他醒了,你却把身子折腾垮了,又该如何是好?”
    姚氏幽幽地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
    王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现在三郎并无生命危险,整个府里的人都看着你这个当家主母,咱们不能自乱阵脚,让她们有机可乘。”
    姚氏看着她欲言又止。
    王太后替她盛汤,“王家要靠哀家博取荣华富贵,这个家里头只要有哀家在的一日,底下那些玩意儿就别想翻身,她们休要欺负到你头上来。”
    姚氏轻轻地叹了口气,黯然道:“都怪娘不中用,难为你了。”
    王太后冷嗤,刻薄道:“不怪阿娘不中用,要怪就怪父亲被猪油蒙了心,就像哀家当初在宫里头一样,若是先帝不把你当回事儿,任凭你有三头六臂都于事无补。”顿了顿,口无遮掩道,“男人这东西,从来都是靠不住的。”
    姚氏忙道:“太后慎言。”
    王太后撇了撇嘴,没再多说。
    天气炎热,她的胃口也不佳,没吃些什么便撤下了。
    母女二人坐在屋里吃了些果品和清凉饮子,王太后命人把冰鉴用上,姚氏道:“这才没到酷暑,小心贪凉受冷。”
    王太后:“这么热的天儿,哀家可受不了。”
    姚氏:“那我先回去了,你好生歇会儿。”
    王太后当即命人送她回附近的芳草阁,外头的王简见她出来,跟着飞了过去。
    姚氏回到芳草阁后,郭婆子送来温茶,边给她打扇边说道:“娘子这些日食不下寝不安,都清减不少。”
    姚氏垂眸沉默了阵儿,“三郎如今这模样,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郭婆子安慰道:“今日太后来了,宫里头的御医个个医术精湛,他们定能把世子治好。”
    想到黄院使说快则一两月,慢则三五月,姚氏的心沉了下去,冷不防问道:“你说三郎出了事,这府里谁得利?”
    郭婆子的眼皮子狂跳不已,“娘子……”
    姚氏阴沉道:“只希望这次坠马仅仅是一场意外,若不然,我定要与二房拼命。”
    郭婆子:“娘子勿要多想,有太后在,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主仆正细细说着话,窗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声,把二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原是一只八哥。她们还以为是府里养的,也没在意,并未驱赶。
    王简大摇大摆地停留在窗边听她们低语,稍后姚氏觉得疲乏,进寝卧午休,房间里登时清净下来。
    王简的视线落到桌上,悄悄摸进去偷自家老娘的糕饼水果等食物,直到吃饱喝足了才飞回秦家。
    哪晓得他运气霉,刚落到后宅就被橘猫缠住,一猫一鸟追逐折腾。
    往日它们总是如此,橘猫喜欢逗弄八哥,但决计不会吃掉,要不然不会一猫一鸟养两三年还能安然无恙。
    秦宛如任由它们追逐,也未插手干预。
    饭后犯困要午睡,她进屋关门锁了,嫌天气炎热,在屏风后脱了外衣,只穿着酥-胸半-裸的诃子和轻薄的亵裤躺到竹榻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拿蒲扇,一手拿胡瓜啃食,小脚丫时不时晃动,惬意得要命。
    在外头跟橘猫缠斗的王简被它折腾得厌烦,灵机一动从窗户木栏挤了进去,橘猫肥硕,没法进入屋内,只能跳到窗台前虎视眈眈。
    王简警惕地飞到房梁上,然而一上去他就后悔了。
    秦宛如的竹榻在屏风后,哪怕窗户是开着的,也没法看到内里,因为被巨大的屏风阻隔。
    王简一落到房梁上就看到竹榻上的情形,底下的女郎衣不蔽体,一身扎眼的瓷白,手里摇着蒲扇,光着腿,脚丫子不安分地晃动,活色生香得叫人血脉喷张。
    他从未见过闺中情形,当即窘迫地回避,非礼勿视!
    兵荒马乱扑着翅膀落到桌上,王简懊恼不已,大白天的,这个秦三娘真是不成体统!
    可是转念一想,明明是他自己闯了人家的闺房……
    那只橘猫还蹲在窗台上盯着他,许是做贼心虚,王简无法直视那双滚圆的猫眼,尴尬得无地自容。
    他被猫堵在屋里,进退两难。
    竹榻上的秦宛如翻了个身,王简竖起耳朵,紧绷着神经不敢弄出动静。
    第24章 八哥卖艺 二更
    也不知过了多久, 屏风后才没了声响,秦宛如睡着了。
    橘猫在窗台上蹲守许久,秦二娘路过窗边, 把它抱了过去。
    王简总算能离开房间飞到隔壁院子打盹儿, 正睡得迷迷糊糊间, 他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当即仔细倾听, 原是贺亦岚。
    王简坠马的消息他也听说了, 曾去探望过一回, 无奈国公府受了太后之命, 闲杂人等不得近王简的身,便把李南找了过来,询问病情。
    李南悄悄过来了一趟,红着眼道:“不瞒贺郎君, 我家主子的情况实在不妙,这些日府里上下忧心忡忡, 有好事者私底下嚼舌根说府里就快操办后事了, 可把小奴气得半死!”
    贺亦岚关切道:“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 竟这般严重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