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番夸赞,秦大娘挺不好意思的,“三妹嘴甜,最喜欢讨我欢心。”
秦宛如连连摆手,“这可不是夸赞,是事实。”又道,“阿娘一直把你往贵妇方向培养,盼着有朝一日你能飞上枝头,除却身份上的差距,事实上你也配得上贺家郎君。”
秦大娘低头沉默。
秦宛如继续道:“上回去诚意伯府,你也见过诚意伯夫人了,你觉得她好相处吗?”
秦大娘想了想道:“性情挺直爽的,也给颜面,但多半是看在瑞王府的面下给我体面罢了。”
秦宛如:“那贺家郎君呢,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秦大娘:“尊礼守节,倒也没有纨绔子弟的骄纵。”顿了顿,“比王家郎君易相处多了。”
秦宛如失笑,“国公府家的世子就是个刺头。”又道,“我倒觉得大姐可以试一试,倘若贺家郎君真有这个诚意,那就让他三媒六聘,用八抬大轿抬你入贺家的门,且不准纳妾。”
秦大娘心里头没底儿,“人家愿意吗?”
秦宛如理所当然道:“你管他愿不愿意,把你的要求提出来就好了,虽然咱爹只是一六品,好歹也是个官儿,并且还有瑞王府做倚靠。倘若贺郎君真心实意,必定会排除万难满足你,若是没有这个心,也趁早打消他的念头。”
秦大娘没有吭声。
秦宛如握住她的手,“你若还不放心,咱们偷偷差人打听打听,看看贺郎君的风评怎么样。”
秦大娘试探问:“让谁去打听?”
秦宛如压低声音道:“张叔,偷偷的。”
秦大娘还有些犹豫,秦宛如又道:“就是不知道大姐对贺郎君是什么心思?”
秦大娘颇有些羞涩,迟疑了许久才道:“他的样貌确实是顶好的,比我之前相看的都要好,条件也不错。”顿了顿,“就是各方面都太好了,我才觉得云里雾里的,心里头没底儿。”
秦宛如抿嘴笑,“是不是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错觉?”
秦大娘:“你也知道是馅饼,还一个劲儿劝我接着,万一烫手呢?”
秦宛如笑道:“大姐莫要高兴得太早,万一人家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呢?我劝你接着,是觉得你们两人是良配,如果对方排除万难同你在一起,那就更能证明他心里头有你,是动了真心的。”
被她这一说,秦大娘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
秦宛如道:“婚姻嫁娶,多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有情郎不易得啊,大姐若白白错过了,三妹替你惋惜,不管最后成与不成,总得去试一试才不会遗憾。”
秦大娘犹豫道:“你让我考虑两日。”
秦宛如点头,“成,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姐妹商量好后,秦宛如出来找八哥,却不知那家伙已经飞到皇宫去了。
王太后闲着无聊,同几个太妃们游湖,苏太妃摇着团扇道:“世子已经躺了好些天了,近两日可有动静?”
王太后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黄院使说有苏醒的迹象,应是快好了。”
另一名贾太妃剥开一只荔枝递过去,庆幸道:“能苏醒就好,说句难听的,若是世子有个三长两短,太后日子不好过,咱们也会跟着遭殃。”
王太后接过荔枝,“你倒是个聪明的。”
贾太妃道:“嗐,像咱们这种半老徐娘,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以前为了站稳脚跟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虽成了寡妇,好歹日子安稳。”
苏太妃:“琴娘说得对,咱们膝下没有子女傍身,不就指望着太后能给条活路吗,唯有前朝后宫安稳,咱们才能过几天舒坦日子。”又压低声音道,“王家可不能出岔子,当初好不容易才挣来的前程,不能便宜了他人。”
这里的他人不言而喻。
瑞王赵咏和前废太子赵贤,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端王赵文语,皆在暗地里虎视眈眈。
这些人的身后都有多年培植起来的势力,唯独当今天子是赤手空拳被外祖推起来的,没有一点根基。
倘若王家出了岔子,天子就没有了倚靠,一旦被重新洗牌,谁还会白养着她们这群寡妇呢?
停留在画舫顶端的王简静静地听着她们窃窃私语,当时他并未察觉到上空有一只白尾鹞在周边盘旋已久。
这种猛禽喜欢觅食蛇鼠,蛙,小型鸟类等物,它盯准画舫上的王简,一个俯冲向他袭击而去。
突听“砰”的一声巨响,底下的王太后等人受到惊动,画舫上的宫女太监们也是不知所措。
王太后被惊吓得不轻,皱眉问:“什么声音?”
画舫顶上的白尾鹞与王简发生了一场恶斗,但八哥的个头到底太小,哪里是猛禽的对手,他逼不得已壁虎断尾,忍着剧痛奋力从白尾鹞的利爪下挣脱,尾羽全断。
很快画舫上的人们就见一只八哥慌乱飞走,紧接着白尾鹞追了上去。
刘嬷嬷抚了抚胸口道:“原是两只鸟在打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着实吓了一跳。”
另一边的王简被白尾鹞追得到处跑,所幸他在体型上吃亏,但有人类的智商,对付猛禽还是有办法的。
他专门往假山石林里钻,白尾鹞也是个有脾气的,追逐了许久才被他折腾得泄了气。
最后王简躲藏进石缝里,它没得办法,只得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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