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他再也不去哄她了,这女人简直不知廉耻!
殊不知秦宛如亲的这一嘴……歪打正着把“阴差阳错”金手指给破了。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半夜雷电交加,时不时炸几个响雷。
王简在笼子里歇息,他和往常一样蹲在晒杠上把脑袋插-进翅膀里睡觉。
迷迷糊糊中,一道霹雳炸雷在头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一下子把他吓得抖了起来。
外头的闪电晃动着骇人的白光,王简从睡梦中困顿地睁开眼睛,本能偏过头看那道光亮,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窗户。
当时他也没有在意,闭目继续睡了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王简再次睁眼,迟钝地偏过头看那道窗户,陌生又熟悉。
他困惑地动了动身子,笨拙得发沉,头也有些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艰难地坐起身,在黑暗中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借着外头闪电的白光打量屋里的一切,是他的屋子不假。
他明明记得他入睡前是在鸟笼里的,难道还魂了?还是在做梦?
带着疑惑,王简试着喊了一声,“瑶娘?”
无人应答。
他不死心,再喊了一声,“瑶娘!”
不多时,耳房里传来动静,瑶娘撑着灯过来看情形,见到床上坐着的人,顿时又惊又喜,难以置信道:“郎君醒了?”
王简看着她,是瑶娘不假,数日未见,都清减了不少。
瑶娘生怕是做梦,放下油灯掐了自己一把,不是梦,疼!
她一时难以自持,又哭又笑道:“郎君真的醒了?!”
王简迟钝地摇了摇昏沉的头,朝她伸手,瑶娘忙上前扶住,他呓语道:“我听着外头的雷鸣闪电很是吓人,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瑶娘擦泪道:“郎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王简喉结滚动,似乎有些不适应,“我有些渴。”
瑶娘忙替他倒水。
王简伸手接过,灌了两大杯才满足了。
他似想起了什么,盯着自己的手发怔,那皮肤白得瘆人,骨节分明,跟鸟爪子完全不一样。
他若有所思地动了动手指,忽然用力抓住瑶娘的手腕,她吃痛冷嗤。
王简松手,还挺有力。
见他的行为古怪,瑶娘心里头发虚,皱眉问道:“郎君可有哪里不舒服?”
王简晃了晃衣袖,空荡荡的,胳膊都细了不少,他若有所思道:“头有些发沉,应该无大碍。”
瑶娘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郎君躺了这般久,必定空肠饿肚,可要用些粥水?”
经她一提醒,王简才觉得肚腹里确实空落落的,遂道:“让小厨房给我熬些粥来。”
瑶娘高兴道:“好好好,郎君先躺着,奴婢去去就来。”说罢拿靠枕垫到他的后背,王简顺从地躺下。
待瑶娘走到门口时,他冷不防道:“瑶娘。”
瑶娘顿身。
王简神经质地说了一句,“你能掐我一把吗?”
瑶娘:“???”
王简:“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瑶娘忍着笑,上前掐了他一把,他“哎呀”一声,可见被掐疼了。
待她出去后,王简一会儿看自己的手,一会儿又摸自己的脸,甚至还摸了摸屁股,没有尾巴!
谢天谢地,他总算不用做一辈子八哥了!
外头暴雨淋漓,整个玉琼园的灯都被点亮。
家奴们全都起来忙碌,熬粥的熬粥,备汤药的备汤药,烧水的烧水,以及打伞去通知各房,世子清醒的好消息。
整个玉琼园形同白昼。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肌体虚弱,王简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他静静地听着外头的淅沥雨声,感觉很微妙,仿佛跟八哥听到的不太一样。
不一会儿瑶娘送来粥水,严格来说并不是粥,而是浓稠的米糊。
宫人说他身子太虚,又许久没怎么进食,平时全靠参汤和少许米糊保身,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只小小的半碗,并且还只是糊糊。
王简对吃的不讲究,小半碗米糊下肚后,胃囊暖和不少。
瑶娘拿茶水给他漱口,又用温帕子替他擦汗,他嫌弃道:“躺了这些日,骨头都松了,我要梳洗沐浴。”
瑶娘忙道:“郎君身子太虚,白日再梳洗,勿要受了凉。”
也在这时,最先冒雨过来的人是姚氏,她带着满身水汽,一进院子就问道:“我儿可是醒了?”
仆人忙将她请进寝卧。
姚氏行得匆忙,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只穿了一身家居素服,披了一件斗篷,连绣鞋湿了都浑然不知。
王简疲倦地唤了一声阿娘。
姚氏喜极而泣,坐到床沿握住他的手道:“天可怜见,我儿可算醒了!”
婆子忙拿干净的鞋给她换上,她身体弱,受不得凉,瑶娘吩咐小厨房熬些姜汤备着,又命人端来火盆放到屋里祛除湿气,直到确定姚氏身上都是干爽的才作罢。
另一边的王老太君也得知王简苏醒的消息,当即要过来看情况。
白芷和婆子劝说了好半天,现下暴雨,路面湿滑,老人家经不起折腾,倘若受凉病倒了就得不偿失。
二人轮番劝了许久,王老太君才作罢,决定明早去玉琼园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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