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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简斜睨她,“太后是真傻还是装傻?”
    王太后:“???”
    王简:“他们那群致仕的老儿固然没有实权,但他们有人脉,有数十年累积起来的根基和影响力,更何况陛下是名正言顺继的位,只要他们成为陛下的拥趸,废太子那些余孽失势不说,先帝留下来的旧班子必然会跟着他们走。如此一来,陛下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太后明白了吗?”
    听了这番分析,王太后豁然开朗,自言自语道:“有道理。”
    王简:“废太子还妄想着翻身,咱们就先撬他的墙角根儿,只要把梁王笼络到了陛下这儿,他自然会想法子把某些人一并笼络过来。这里头总有那么一两个是在朝廷里办事的,陛下手里头不就开始有人手了吗?”
    王太后笑得合不拢嘴,“高!”
    王简继续道:“那帮人毕竟陪了先帝数十年,官场上的门道早就被他们摸透了,精得跟什么似的,有他们出主意,也便于我夺父亲的权。”
    王太后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觉悟了?”
    王简不痛快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你莫要管,我就只问你,你是想依靠父亲的王家,还是我做主的王家?”
    王太后忙道:“我的好弟弟,我们娘俩全指望你出头了。”
    王简:“那以后就少骂陛下两句,他越废物父亲才对他越放心,父亲放心了,我才能搞事。”
    王太后高兴道:“听你的,哀家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能把王家拿下来,我们母子俩就能睡安稳觉了。”
    “阿姐且宽心,祖母都跟我一个鼻孔出气了。”顿了顿,“勿要让阿娘知晓,她性子软,经不起磨。”
    “这阵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哀家怎么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王简淡淡道:“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父亲野心勃勃,已经变了,祖母容不得他败了王家清誉,哪怕是亲儿子都不行。”
    王太后揣测道:“你是不是揭了父亲的底?”
    王简敷衍道:“王家能有什么底?”
    王太后翻小白眼儿道:“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王家背地里的鬼名堂多得要命。”
    王简知道她是清楚一些事情的,要不然以前就不会这般防备卫国公,“阿姐心里头清楚就行,我若掌了王家,自会拨乱反正。”
    王太后:“我信你,当年先帝曾赞过窦维,说他是君子,那样的君子教出来的学生,定是不差的。”
    提到窦维,王简的神情有些黯然,“老师已经去世了。”
    王太后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怎没听说?”
    王简:“就前些日,去得很突然。”
    见他神情阴霾,王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节哀。”
    她像小时候他哄她那样随手递了一块纸包裹的糖给他,说道:“来,吃块糖,心里头就甜了。”
    王简接过那块糖,小时候他喜欢拿糖去哄人,也喜欢吃糖,因为甜。
    后来长大就不爱吃了,也不大喜欢甜食,总觉得腻。
    现在王太后拿糖哄他,他默默地打开外面裹着的那层纸,把糖块放进嘴里,奶香浓郁,还挺好吃。
    “这是什么糖?”
    “用奶酪做的油糖。”
    王简瞥了一眼盘里的油糖,“我要带些回去,好吃。”
    王太后抿嘴笑,“好好好,都给你带回去。”又道,“往后你有什么事先跟我们母子俩通个气儿,别让我们蒙在鼓里头,坏了事。”
    王简“嗯”了一声,“是得需要你们协作,目前我首要办的是笼络住梁王他们,得多去跟他们打打牌才行。”
    王太后笑道:“你打牌的铜板哀家出了。”
    王简指了指她道:“可是阿姐自己说的,报公款。”
    王太后点头,愈发觉得这个弟弟可爱得要命,“你以后干任何事的开销都报到哀家头上,陛下那里还有个小金库没动。”
    王简这才高兴了,“那敢情好,梁王那些老儿精得很,可不好应付,那日我在寺里还差点被他们打了一顿,个个脾气怪,不过还挺有意思。”
    王太后道:“那老儿胆子大得要命,当年先帝都还被他打过呢。他毕竟是赵家人,若是他站到了陛下身后,朝廷里的中流砥柱多半会跟着他走。”
    “这也是我走近他们的原因,不管哪个党派,他们那群人都是正统的。之前的太子好歹是嫡长子,他们拥护他理所应当。现在陛下才是大燕名正言顺的天子,他们理应也该拥护陛下,成为他身后的倚靠。”
    “是这个道理。”
    “往后宫里头又得像以前那样跟王家里应外合了,不过这回是另起灶炉。”
    王太后心里头痛快,喜滋滋道:“你这个弟弟,哀家算是没白疼,倒是那个父亲,算是白叫了。”
    王简没有说话,王太后抿了一口茶,“不提他了,提起来就糟心。”
    姐弟俩吃了好一阵子茶,又唠了许久的家常,王简才回去了。
    临走时刘嬷嬷替他拿牛皮纸袋装了不少油糖,王简接过,由内侍送出内宫。
    李南和马夫还在宫外候着,见他出来,李南忙迎了上前。
    王简把纸袋递给他,他好奇接过,沉甸甸的,说道:“郎君,这是什么呀?”
    “奶酪做的油糖,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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