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伸手接过,她提醒道:“祖母小心烫。”
秦老夫人拿到手里小小地咬了一口,笑道:“你阿姐的手艺就是不错,好吃。”
秦宛如又掰开另一只,是火脮馅儿,“祖母尝尝这个。”
秦老夫人接过半块,说道:“咱们一人一半,我还等着尝芋魁口的呢。”
秦宛如失笑。
祖孙二人坐在一起吃月饼,两种口味的一人一半。
秦老夫人道:“再过些日子你阿姐就要出嫁了,到时候可不容易吃到她做的东西了。”
秦宛如:“大姐疼我们,一有好吃的,肯定会悄悄给我们送些来。”
祖孙二人说了会儿家常,秦宛如才端着瓷碗出去了。
她到庖厨里跟段珍娘也拿了几个送过去,哪晓得刚端进东厢房,就见家奴来报,说有一妇人来找段珍娘,姓崔。
秦宛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忙道:“快去请进来!”
里头的段珍娘出来问:“牙人崔大娘来了?”
秦宛如笑道:“来了,这才过几天就上门了,我觉得那凶宅多半有门儿!”
段珍娘也笑了,暗搓搓地点头。
不一会儿崔大娘被请进东厢房,二人相互行礼,她笑眯眯道:“段娘子这儿倒是好找。”
段珍娘命小桃备茶饮。
秦宛如道:“崔大娘尝尝我家大姐做的月饼,刚出锅的。”
她笑得热情,一张圆脸上两个可爱的酒窝,看起来纯真又讨喜,叫人无法抗拒。
婢女端来铜盆供崔大娘净手,崔大娘不动声色打量屋里的摆设和二人的衣着,是户讲究人家。
秦宛如道:“你尝火脮馅儿的,那个比鲜肉好吃。”
崔大娘拿了一个试着咬了一口,饼里馅料足,满口火脮香,她诧异道:“这手艺真了不得,好吃!”
秦宛如咧嘴笑,“我阿姐的手艺是顶好的,不比得月楼那些差。”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这般热情,崔大娘还怪不好意思的。
段珍娘端起茶碗道:“今日崔大娘上门来,可是丘家那边来信儿了?”
崔大娘点头,正色道:“那日我去把段娘子开的价给他们说了,他们考虑了几日,回复我说两百贯委实太贱价,要添到两百八十贯才愿意脱手。”
段珍娘轻轻的“哦”了一声,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崔大娘仔细观察她的面色道:“我见段娘子也是个爽快人,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段珍娘道:“你请讲。”
崔大娘:“若段娘子真有这个诚意,就再添些,两百贯确实价贱了。”
段珍娘垂眸,细细思索了会儿,说道:“两百八十贯也太高了,我顶多再添三十贯,两百三十贯,多的一厘都不会再添。劳烦崔大娘再跑一趟,跟丘家说清楚,话又说回来,我还有些怵那口深井呢,他们难道没填吗?”
崔大娘摇头,“之前你曾去看过,就是封了的,没填。听说里头可深了,是以前老宅留下来的古井,以前是有水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枯了。”
秦宛如好奇道:“丘家人难道没下去看过井里的名堂?”
崔大娘:“听说曾请人去看过,什么都没有,但一到晚上就有动静。”
秦宛如和段珍娘相视一眼。
两人沉默了阵儿,段珍娘才道:“那口井还是得请高人来做场法事,宅子里也要重新翻修,毕竟有过一起凶杀案,零零总总合计下来,我还得花好些钱砸进去呢。”
崔大娘应声是。
那宅子毕竟空置了好些年,这群女郎一看就是讲究人,要想住得舒适些,确实需要仔细修整一番。
段珍娘道:“两百三十贯,若丘家愿意脱手,中秋节后我就可以同他们签订契约,有劳崔大娘再跑一趟,把我的难处同他们说一说。”
崔大娘笑道:“好,段娘子也是个爽快人。”
双方讲妥当后,崔大娘又坐了会儿才走了。
临走前秦宛如拿油纸给她包了几个月饼带走,她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这小娘子嘴巴甜,又生得可爱,委实讨人喜欢。
把崔大娘打发走了后,秦宛如回到东厢房,坐到桌前,说道:“两百三十贯应是能成的。”
段珍娘点头,“多半能成。”
秦宛如:“若是买下来了,那口井里的古怪一定要去探一探。”
段珍娘:“我心里头其实是怵的。”
秦宛如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不是说你不怕鬼吗?”
段珍娘:“……”
临近中秋那两天秦大娘赶做了一批月饼出来,屋里大大小小都帮忙,一些是送到瑞王府的,一些是送到贺家的,还有一些则是送秦致坤同僚的。
各种口味的都有。
这不,贺知章尝到了甜头,厚着脸皮差人来问还有没有芋魁泥馅料的,他拿去送人。
于是秦大娘又多做了些。
她不止做了芋魁泥月饼,还用糯米粉裹着芋魁泥馅料油炸。
那些小丸子油亮金黄,把油脂沥净后,外皮酥脆,内里松软,全是芋魁的甜香。
这份小甜点得到了全家的喜爱。
贺亦岚也兴致勃勃地送了一份月饼给王简,故意向他炫耀。
王简嘴上嫌弃,身体很诚实,芋魁泥糯米丸子委实不错,甜度适中,他阿娘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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