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们避让还好,两名妇人偏偏没个眼力见,骂道:“你们没长眼睛吗?!”
护卫不让陌生人近身,动作粗鲁,当即把她们撇开替王简开路。
二人不慎踩到了旁人的脚,又被旁人用力挤了过来。
秦宛如和妇人一个重心不稳朝前面扑了去,她慌忙抓东西。
李南眼疾手快挡到王简身前,袖子被她抓住了。
秦宛如心中狂喜,有门儿!
天空中炸裂出阵阵烟火,遮掩了妇人的啐骂声,她们慌忙去拽秦宛如,她死死地拉着李南的衣袖不松手。
李南忙去掰她的手,秦宛如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旁边的护卫用力把她拖开,秦宛如再次求救失败,她再次落到两名妇人手里。
护卫将她们推到一旁,护着王简往前时,他忽然偏过头看那二人,冷不防问道:“这人怎么回事?”
护卫愣住,似没料到他会发话,忙又把准备离开的妇人拦了下来,不耐烦道:“这小娘子是怎么回事?”
妇人不高兴忽悠道:“给她定了一门亲,不满意,在外头吃醉了酒撒酒疯,把她寻回来了不痛快,撒气呢。”
护卫看向王简,李南困惑问:“郎君,怎么了?”
王简走上前,他常年办案,比一般人的警觉性都要高,指了指妇人道:“你哪个坊的?”
妇人愣了愣,护卫不耐烦道:“问你话呢!”
婆子道:“你们是巡防吗,不分青红皂白问话!”
王简不动声色观察二人,说道:“把她松开,我要问话。”
他们人多,妇人有些怂,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这位郎君,我家小女喝醉酒一路吵嚷,路都走不稳了,话也说不利索……”
她的话还未说完,李南也觉得不对劲,追问道:“既然醉得这般厉害,不等着人少些回去,偏要在这个时候挤?”
妇人闭嘴不语。
王简继续道:“你松开她,我要问话。”
妇人和婆子面面相觑。
护卫不耐烦了,直接去掰开她们的手,她们自然不依,双方在推搡中秦宛如再次朝前面扑了去。
这回李南在旁边没来得及拦,秦宛如直接扑到了王简身上,摸到了他的腰带,死死地拽着不松手。
王简皱着眉头推她,秦宛如像挂件般死拽着不松。
旁边的护卫和两个妇人忙伸手去扒拉她。
秦宛如拽着玉带,那玉带金贵,是王简中探花时先帝御赐的。他们这一拉,玉带上的玉饰定会损坏,李南忙道:“别乱拉!”
护卫又匆匆把两名妇人弄开。
秦宛如挂到王简身上,完全站不稳脚。
怕她把玉带上的玉饰抠落损毁,他只得被迫扶住她的腰身,只闻一股淡淡的酒气在鼻息间盘旋,他嫌弃地抬起她的头。
映入眼帘的面庞潮红,已经迷迷糊糊了,他没细看,听到她似在说话,他又附耳去听,结果没听清说什么。
妇人怕他看出异常,忙道:“哎呀,我家闺女真是吃醉酒了,你们还不信。”
王简只相信自己的经验,又看了秦宛如两眼,后知后觉地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他一时却想不起来,唤李南道:“你来瞧瞧,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李南:“???”
他依言上前细瞧,看了好半天,才露出诧异的表情。
怕自己认错了,他再抬起她的头细看了阵儿,没错!
李南看向那妇人,上下打量她们道:“你说这人是你闺女?”
妇人道:“对,排行老六,六娘。”
李南失笑,“你夫家姓什么?”
妇人忽悠道:“夫家姓刘,我们家就住在琵琶坊的,马上就到家了。”
李南聪明,也没跟她们撕破脸,只道:“这人我瞧着眼熟,好像是我们隔壁的邻居,排行老三,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此话一出,三个牙婆的脸色变了。
婆子斟酌当前形势,偷偷拉了拉妇人的衣角,面前几个全是大男人,还是勿要招惹的好。
妇人干咳两声。
王简等人故意收回视线到秦宛如身上,给她们机会脱身。
三人趁他们不注意时偷偷地淹没进人群里,王简冲边上的护卫做了个手势,那护卫不动声色追踪上去。
李南皱眉道:“这秦小娘子怎么落到牙婆手上了?”
王简被她死拽着脱不了身,只得看了看周边,说道:“这儿人多,先把她带到人少的地方看看情形。”
一行人不再往前,又折返回去,找人少的地方落脚。
经过这番折腾,秦宛如的意识已经被药物彻底侵吞了,人虽迷迷糊糊,手上却抓得牢,犹如救命稻草般死也不丢。
几人好不容易挤了出去,李南寻了一处卖馎饦的小摊,找来长凳供王简就坐。
秦宛如跟牛皮糖一样瘫在他身上。
李南试图去掰她的手,王简道:“那玉被她拽在手里,一掰就掉。”
李南愁了。
王简从袖袋里取出手帕,“拿去浸凉水来,把她弄醒。”
李南拿着手帕向摊主讨来冷水,打湿后激到秦宛如脸上,她猛地一哆嗦,嘴唇蠕动,似在咕隆什么。
王简附耳去听,听了好半晌,才听清楚她在呓语——狗日的。
这三个字是相当粗俗不堪的,他痛苦地扶了扶额,拍她的脸道:“秦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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