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谨好奇不已,“里头可有名堂?”
孔氏摇头,“听大牛说秦家的仆人下去看了,说没有发现异常。”
范谨轻轻的“哦”了一声。
孔氏继续道:“方才段娘子一帮人好像提着灯笼往丘家院去了,估摸着还要再去探一探。”
范谨:“阿娘说百家巷的秦家跟段娘子有点亲戚关系,那个秦家是不是跟诚意伯府结亲的秦家?”
孔氏后知后觉道:“好像是的。”
范谨笑道:“人家在大理寺当官儿的,不怕鬼名堂。”
他口中的秦寺丞实则走路都抖腿,凶宅,闹鬼,天知道他胆小如鼠,是最怕鬼的了!
这不,张叔打开丘家宅子的大门,秦致坤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全然没有一家之主的威严,躲到秦宛如身后,压低声音道:“闺女你胆子大,你去。”
秦宛如:“……”
张叔打着火把在门口晃了晃,里头黑黢黢的,静谧得反常,与白日里的情形大相径庭。
再加上丘家娘子就丧生在那棵海棠树附近,当时落下满地血手印,张叔胆子大也不禁怂了。
段珍娘拿过火把道:“我胆子大,我先去。”
她倒是真的不怕,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众人没见异常,这才陆续跟了进去。
哪晓得刚走进去不久,段珍娘忽然“啊”的一声尖叫,某样东西冷不防从暗处蹿了出来,从她脚下跑过,吓得她丢了火把。
紧接着在宅子里夜宿的蝙蝠受到惊动飞了几只出来。
这小小的惊动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乱成了一窝。
秦致坤哆嗦地拽着自家闺女的胳膊寻求庇护,秦宛如大声道:“大家莫要怕,是一只野猫和蝙蝠!”
这一提醒,众人才稍稍镇定了些。
段珍娘捡起火把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吓死我了。”
秦宛如:“宅子空置已久,有东西宿在里头也属常理。”
陈婆子腿软道:“咱们今晚得宿在这儿吗?”
秦宛如:“对,等半夜看看井里有什么动静。”
秦致坤东张西望道:“咱们待一块儿,切莫走散了。”
那枯井就在正房后面,一行人不敢靠进正房,挑了东厢房歇着。
张叔等人赶紧把符纸贴到门窗上,又拿了些黑狗血糊上,折腾了好一阵儿才稍稍放下心来。
秦宛如想去看看枯井,所有人都不愿意去。
她把自家老爹拽上,秦致坤抱着门框死活不走,并发出血泪控诉道:“你是我亲闺女吗?!”
秦宛如:“……”
段珍娘道:“三妹,我俩去。”
两个姑娘倒是胆子大,举着火把朝后院去了。
说到底段珍娘还是有些心虚,不敢靠近那枯井。
秦宛如也没为难她,只站在附近静静地听了会儿,并未察觉到异常。
段珍娘道:“好像没有动静。”
秦宛如点头,“等晚些时候再看。”
一行人在厢房里挤在一块儿,男的在耳房这边,女的则在厢房里。
秦致坤抱着被褥子道:“老张你靠近些,大伙都靠近些。”
秦宛如故意打趣道:“爹,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怕吗?”
秦致坤没好气道:“你勿要消遣我。”
段珍娘道:“大家都吱个声,这院子委实清净,还怪瘆人的。”
众人都有些发憷,七嘴八舌说起话来,屋里的气氛这才不再那么紧绷。
待宵禁鼓声响过后,人们都有些疲惫,秦致坤开始打起瞌睡来。
秦宛如道:“走的时候竟然把旺财给忘了,若是把它牵来,打个响声也好。”
段珍娘:“确实没想到这茬。”
刚开始她们还精神抖擞,待夜深了后,也扛不住打起瞌睡来。
屋里的油灯不安地跳跃,整座城市都陷入了静谧中。
接近子夜时分,枯井里开始有了动静,像什么东西在吸水似的。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种类似初生婴儿的哭声一点点渗透井壁,从后院传出,如锋针般扎入人们的耳朵里。
陈婆子是最先听到的。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又一道微弱的啼哭声传来,她的头皮顿时炸了,失措地推秦宛如等人。
秦宛如认真听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咕噜,一会儿又像啼哭,说不出的古怪。
段珍娘显然被吓着了,抓着她的手臂道:“井里真有古怪!”
秦宛如点头。
耳房里的张叔等人也被吓醒了,全都睡眼惺忪地跑了过来,秦致坤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哭声,哭声,我听到了!”
秦宛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咱们去后院看看。”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炸了,没有人愿意去,连段珍娘都怂了。
秦宛如:“来都来了,怎么都得弄清楚虚实。”
秦致坤硬着头皮道:“闺女,你胆子大,你去。”
秦宛如:“……”
她憋了憋,问张叔道:“张叔,白日里你曾下过井,当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张叔摇头,“当时我们仔细看过,确实没有发现异常。”
说话间,那种类似婴儿的哭声又传了来。
众人听得头皮发麻,全都神经质地看向外面,不敢再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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