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
方倪好奇问:“隔壁院子是国公府家的吗?”
秦大娘:“对。”又道,“亲迎那天会来不少达官贵人,全都是我们惹不起的。”
这话说得两个表兄咂舌,方湛道:“这次进京来,可够祖父回去吹一阵子牛了。”
秦大娘掩嘴笑了起来。
秦二娘道:“大姐出嫁那天我也想去送亲。”
秦宛如:“我也想去。”
段珍娘无情打击她道:“你若是撞上了隔壁那世子,我看你绷得住脸。”
秦宛如默了默,“反正我也没要过脸。”
当初她还去扒过王简的裤衩呢,不成体统的事她干过不少,反正又不是要嫁给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种,怕什么呢。
只要我不尴尬,别人就不会尴尬。
秦宛如不想拉扯这个话题,碰了碰秦大娘道:“大姐,该去敬酒了。”
秦大娘:“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
方敏提醒道:“妹妹少灌些,你若灌我爹,我就灌你爹,咱们互灌。”
秦大娘:“……”
秦二娘帮腔道:“表姐,咱们五姐妹呢,你一个灌得赢吗?”
方敏:“……”
方倪忙道:“少喝些,晚上咱们还要探稀奇。”
秦宛如忽然问:“大姐,庖厨里还有活鱼吗?”
秦大娘哭笑不得,“拿鱼投喂呢?”
秦宛如:“对,去喂那祖宗。”
段珍娘:“多带两条。”
秦大娘去隔壁桌敬酒,人们都爱吃薄片羊肉,仆人们又去庖厨切了些来。
方家人酒量都不大行,适可而止,舅舅和舅母们说着祝福语,一众小辈全都去给长辈们敬酒,整个屋子里喧闹又开怀。
桌上的汤锅里翻腾着热气,这场久别的相聚好似一场永不散去的人间烟火。
众人在欢庆中喜笑颜开,有对生活的展望,也有对时间流逝的感慨,还有为人父母对子女的祝福与憧憬。
大家酒足饭饱后天已经黑透。
方大郎等人还要去张家胡同,一行人也没多逗留。
方老夫人担心老头儿受到惊吓,劝说了一番,方老爷子执意要挣颜面,她无奈,只得由着他去。
方大郎笑道:“阿娘且宽心,有儿在边上,父亲不碍事。”
方老夫人指了指他,方老爷子在外头催促道:“老婆子莫要罗里吧嗦,大郎赶紧的!”
段珍娘喊道:“三妹!”
秦宛如:“我捞鱼呢!”
仆人提着灯笼照亮引路,待人都齐了后,才陆续出了秦家,前往张家胡同。
这一去便走了大半,宅子里一下子清净许多。
方老夫人把自家闺女叫到房里说体己话。
娘俩坐在床沿,方老夫人从被子里捞出一个小匣子来,说道:“这是我这个外祖母备给大娘的嫁妆和私房钱。”
方氏打开匣子,里头放了不少女郎家用的首饰和好些金锞子,“阿娘这是下了不少血本吧。”
方老夫人打了她一下,“这是老头儿的意思,他备给自家外孙女的私房钱,就盼着以后大娘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方氏望着自家老母亲,挽着她的胳膊道:“亲娘。”
方老夫人笑眯眯道:“咱们都盼着你家好,盼着元威芝麻开花节节高。”说完又从枕下摸出一只布袋来,“这个是给你的,京城里过日子不容易,你操持这么大一家子,不能受委屈了。”
方氏接过那只布袋,沉甸甸的,里头装了不少碎银和金锞子,她窝心道:“亲娘。”
方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脸,慈爱道:“自个儿的闺女,自然要好好疼着。”又道,“现在还是你父亲当家,他说话作数,待我们不中用了,就管不了这么多了,能给一些便给一些。”
方氏道:“上回妹妹送珍娘进京来,也给大娘添了不少嫁妆,若不是她出手阔绰,我还真有些发愁怎么做得体面些。”
方老夫人:“林慧这孩子,嘴上不饶人,心眼儿却好,她虽然性情鲁莽泼辣了些,但能撑起段家也是不容易。”
方氏:“可不是吗,那家伙打着小算盘呢,想着咱们大娘攀上了诚意伯府来沾个光做倚靠,让段家人畏惧,她自己也知道不能拖秦家的后腿,便由着她去了。”
“林慧脑袋瓜聪明,她知道分寸。”又道,“她私底下添的嫁妆莫要让两个嫂嫂知道了,多心了就不好。”
“她也说过这茬,眼下大娘的婚期临近,多半也会到京了。”
“珍娘在这里的这些日可给你们添了麻烦?”
“嗐,那丫头是个有魄力的人,做事说一不二,前阵子三娘跟着她跑,也沉稳了不少。我看她比几个丫头都伶俐,像个当家人。”
“那毕竟是经历过事的,就是婚姻不顺遂,若有合适的,你们也可以做主相看相看。”
“嗯。”
“二娘明年就十八了,也该操心她的婚事了。”停顿片刻,“三娘才及笄,天真烂漫的,没有两个姐姐老练,养两年也无妨。”
提到自家三女儿,方氏老揪心了,说道:“阿娘是不知道,中秋那天晚上那孩子差点出了事,当时把我的胆都吓破了。”
当即把中秋夜的惊险情形讲了出来,听得方老夫人提心吊胆道:“可多亏了贵人儿,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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