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也没料到秦二娘会来这招。
她这倒也不算违规,因为最开始确实没说过不能是自己作的诗词,况且秦二娘对出来的九月七言诗押韵也工整,没什么问题。
“可。”
得到答复,范谨挑眉,那今儿就有得耗了,目前他肚子里还有存货,先耗一耗对方。
接下来两人又对了许久。
秦二娘比他想象中厉害得多,现编现对灵活自如,并且对出来的诗词工整规矩,且有依据,不是胡掐乱扯。
范谨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最后存货用尽,也跟着现编现对。
在场的人们拍手叫好。
王简抱着手,觉得这两人很有一番趣味,坐在一旁的贺亦岚也道:“这两人斗起来还不依不饶了。”
王简笑道:“是有点意思。”
贺亦岚蹭了蹭他,“你不也有探花的功名吗,若跟二娘斗,又如何?”
王简摆手,谦虚道:“我熟读诗词,但没他们那般融会贯通。”又道,“你也知道,我自小就是学的治国那套,枯燥又乏味,哪有这般生趣。”
从春夏秋冬,从一年四季,从一月到十二月,或花前,或乾坤,或抒情,或喻景……皆在他们口中化为一段信手拈来的诗词。
有粗糙,也有精细,有灵光一现,也有平日里的累积。
毕竟是临场发挥,即兴而作,对阵下来已令不少人折服。
先前秦二娘还莽足了劲儿打擂台,现在对范谨的态度要和缓得多,那家伙是有真才实学的。
范谨对她的态度也稍稍改观,她泼辣娇蛮是有本钱的,毕竟人家长得好看,且有才华,在一众女郎中算得上拔尖儿的了。
这样的女郎,凶悍一些好像也成了理所应当。
大长公主过足了瘾,之前就说过勿要斗得太难看,最后叫了停。
两人这才相互致礼。
秦二娘道:“范郎君当真了不得,十年寒窗苦读,功底委实厉害扎实,后年会试,在此预祝你如愿高中。”
范谨道:“承小娘子吉言,今日范某能得幸与小娘子打擂台,是范某的荣幸,谢小娘子让范某开了眼。”
二人相互吹捧。
窦氏让他们下去歇会儿,她有心推秦二娘一把,对昭庆道:“这丫头大长公主可瞧得上?”
昭庆笑道:“确实不错,算得上拔尖儿的。”
窦氏:“你那文社,她可有资格入?”
昭庆:“有。”
擂台散了何园里观热闹的人也陆续散去,姚氏看天色不早了,同窦氏道别,王简搀扶她离去。
当时秦二娘和秦宛如正低头说着什么,姚氏路过她们时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王简毕竟是自家老爹的同僚,二人同时朝他们行礼。
王简瞥两人一眼。
母子二人走远后,姚氏暗搓搓道:“真是巧了,那小娘子竟跟你撞了色。”
王简:“……”
他默了默,解释说:“阿娘勿要乱想,我这身是瑶娘给我找的。”
姚氏:“我又没说什么,你说这些作甚?”
王简:“……”
姚氏:“我瞧那小娘子生得娇憨可爱,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逗起来应该有乐子,三郎莫不是喜欢这样的?”
王简矢口否认,“瞎说。”又欲盖弥彰道,“儿喜欢长姐那样的,落落大方,端方镇得住场子的女郎。”
姚氏愣了愣,“那以前问你宁国侯府的封四娘如何,你又嫌人家太端方了?”
王简:“……”
姚氏啐道:“我听你瞎忽悠。”
另一边的方大郎等人准备打道回府,姐妹俩前去跟秦大娘道别。
府里的仆人安排他们车辆回去,范谨住在张家胡同,可顺路,问过双方后,安排到了一块儿。
三辆马车送他们回去,路上秦二娘从袖袋里取出一块小小的木牌,说道:“这就是进文社的凭证。”
秦宛如好奇地接过,赞道:“二姐真有本事。”
秦二娘嘚瑟道:“可以在阿娘跟前炫耀一番了。”
走在她们前面的马车里,范谨如猴子一样被方大郎等人集体围观。
对于商贾来说,有功名在身的郎君可厉害了,更何况还是个二十出头的。
三个舅舅对范谨一番夸赞询问,活像两家有亲似的。
这不,方三郎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灵感,乱点鸳鸯谱道:“范郎君反正也未娶妻,不知咱们家二娘可瞧得上?”
范谨:“???”
方二郎:“咱们家二娘今年十七,也未婚配,她有才有貌,且还是官家娘子,我觉得与范郎君是极配的!”
方三郎:“对对对,你俩可般配了,二娘腹有才华,她若是男儿身,指不定也有本事考功名,你们是不打不相识啊,不知道范郎君有没有这个意?”
范谨扶了扶额,打死他都不会娶秦二娘这种女郎为媳妇儿的,一旦惹得她不快,他指不定天天都得跪搓衣板!
那女郎委实凶悍,再有才华也招惹不起,他堂堂七尺男儿,哪能被妇人骑到头上呢,就算她是天仙都不行。
当即推诿道:“诸位说笑了,范某家贫,孤儿寡母的,连自个儿都养不起,不敢高攀。”又道,“况且秦小娘子才貌双绝,又得大长公主青睐,往后前程万里,与她匹配的郎君必定是那高门大户,范某不敢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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