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更觉得无聊了,懒洋洋地瘫在太师椅上,把双腿交叉搁到桌案上,如假包换的大长腿,还他妈是带把的。
屋里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更别提娱乐了。
这高门大户的权贵生活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什么斗鸡走狗,提笼架鸟,左拥右抱……统统都没有!
委实寒碜。
而另一边的王简正外出前往张家胡同,家里的长辈并不限制他的行动,这倒令他感到意外。
按说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娘子理应安分守己呆在后宅,结果只要打声招呼就能出门。
王简对秦家的管束还是挺吃惊的,居然能这般放任,先前他还担心出门不方便,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
进入张家胡同时,范谨在院子里捆柴禾,看到主仆二人,跟往常一样打了声招呼。
王简瞥了他一眼,无比高冷。
范谨:“???”
若是往日秦三娘总会顿足寒暄几句,结果今儿不知怎么回事,脸色臭臭的,压根就不予理会。
边上帮忙的孔氏也颇觉好奇,待主仆走远后,不由得说道:“今日秦小娘子似乎心情不好。”
范谨点头,“脸色是不大好看,兴许是遇到了什么事。”
这不,跟在王简身边的彩英痛苦地提醒他,“小娘子别板着个脸,你平日里都是和颜悦色的,对街坊邻里有说有笑,这般不近人情,难免让人猜疑。”
王简面无表情地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彩英更痛苦了。
她无比怀念自家的小娘子!
眼下这个人跟祖宗似的,哦不,他就是祖宗,国公府家的世子,秦家的顶头上司,伺候他真的好难。
彩英忍着抓狂的冲动,这还没过一天呢她就感到煎熬了。
以后可要怎么办?
到了段家,段珍娘正同家奴们打叶子牌消遣。
王简过年时曾被王太后拉着打了几个通宵,看到叶子牌就头大,并没兴致围观。
不过这宅院他是看得上的,里头格局方正宽敞,布置得也雅致,颇有几分小格调。
今儿有太阳出来,院子里暖洋洋的,段珍娘一边打牌,一边同他唠了几句家常,王简爱理不理应付。
彩英搬来摇椅,他舒适地躺到上面晒太阳。
不一会儿段珍娘养的橘猫忽地跳到他身上,刚好踩到他的胸。
王简“啊”的一声惨呼,那橘猫无比娴熟地瘫到他怀里,他痛苦地捂了捂自己的胸,没好气地把橘猫抓起来扔到地上。
谁料那货是个脸皮厚的,又跳到他怀里蹭了蹭。
王简接连把它丢了三回,三回它都跑了上来,最后他躺平任蹭。
橘猫把他当成了窝,在他怀里打滚抱着他的手指头啃。
王简无比嫌弃。
一人一猫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边上时不时传来段珍娘他们的笑声,有时候还会说些家乡话。
周边偶尔还有鸟雀声叽叽喳喳,开春一切都显得惬意温暖,王简彻底放松下来,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这小日子好像也挺不错,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也没有那么多责任在身,跟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一样,一日三餐便足。
如今他成了后宅女郎,可以不用去上值了。秦宛如则痛苦无比,她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当社畜的时候。
翌日晨钟响起时瑶娘就催促她起床了,秦宛如在床上翻滚,痛苦地嚷嚷道:“瑶娘让我再赖会儿!”
瑶娘:“……”
好愁!
莫约隔了茶盏功夫后,瑶娘再次催促,“郎君莫要再赖床了,再晚点卯就迟了。”
秦宛如披头散发地坐起身,嘴里骂骂咧咧道:“狗日的006!”
她仿佛又回到了小长假后上第一天班的情形,心情糟糕透顶。
哈欠连天地去开了门,瑶娘领着两个婢女服侍,梳头更衣洗漱整理仪容,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就跟工厂流水线上打包似的,看得秦宛如咂舌。
整理妥当后,秦宛如去厢房用早食,有肉糜粥,煮鸡蛋,煎饺,烙的薄饼,以及各种精致小点,非常丰富。
她的心情这才好了些,心情好了吃得就多,瑶娘不禁被她的好胃口惊着了。
往日王简进食是非常克制的,对自己的教养仪态还有身段也有要求。秦宛如则一点都没有要求,敞开肚儿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最后意识到腰上的玉带箍得有些紧后,秦宛如才心满意足了。
瑶娘给她送茶水漱口,说道:“郎君今日胃口好。”
秦宛如漱完口后,赞道:“早食挺不错。”
瑶娘抿嘴笑,收拾妥当后,她拿官帽替她戴上,秦宛如眨巴着眼问:“俊不俊?”
瑶娘:“俊。”
秦宛如嘚瑟不已,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腰细腿长屁股翘!
还是个公务员!
人生满足了!
外头的李南早就候着了,服侍她出府坐马车去上值。
另一边的秦致坤拿着官帽匆匆出门,猝不及防见到王简在院子里打拳,不禁被吓了好大一跳。
他吃惊地看着自家闺女,诧异道:“三娘今儿起得早啊。”
王简看也不看他,应付道:“爹,早。”
秦致坤边走边看他,“你大清早的干嘛呢?”
王简:“练五禽戏,强身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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