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娘连忙摆手道:“表姐饶了我吧,那高门大户,我攀不起。”
王简看着她没有吭声。
段珍娘打趣道:“人家儿子这般俊,且还是探花郎,听说屋里没有通房妾室,你若攀了那高枝,往后咱们也跟着沾光长脸。”
秦二娘:“表姐当我傻呢,我性子野,不像大姐那样擅周旋,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人。那王家的背景何等雄厚,若成了里头的金丝雀,自己做不了主的日子可不好过,这等好福气我秦宛倩吃不消。”
她这般有自知之明,王简还是挺欣赏的,为了彻底断绝后患,说道:“王家三郎留给我,你甭想了。”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吃惊地看向他。
秦二娘诧异道:“三妹把王三郎瞧上了?”
王简厚颜无耻道:“嗯,你甭跟我抢。”
秦二娘笑着摆手,兴致勃勃道:“你若有本事把他弄到手,我鞍前马后任你差遣!”
段珍娘:“加我一个!”
王简默默地瞅着她们,至于这么兴奋吗?
秦二娘发出灵魂拷问:“万一人家纳妾左拥右抱呢,你受得了?”
王简想起秦三娘那张脸,说道:“那就打断他的狗腿。”
秦二娘一下子笑了起来,“三妹好志气,我就等着看你收王三郎!”
王简其实很想翻小白眼儿——我收我自己。
待马车抵达张家胡同,段珍娘下车同她们道别。恰逢范谨在书肆,看到她下马车来同她打了声招呼。
马车里的两人同时探头偷窥,范谨瞧见她们,像见鬼似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王简:“???”
秦二娘:“……”
两人看了会儿对方,王简问:“他躲什么呢?”
秦二娘撇嘴,“见一回躲一回,估计是怕我吃了他。”
王简挑眉,想到上回二人打擂台的情形,说道:“听说范郎君做的文章好。”
秦二娘颇有几分讶异,问道:“三妹看过?”
王简摇头,“没有,只是在巷子里听人提到过。”
秦二娘啐道:“那书呆子,呆头呆脑的,跟木头一样,不过逗起来也蛮有意思。”
王简瞥了她一眼,看这样子是生了几分兴致。
秦二娘忽然戳了戳她的胳膊,眨巴着眼睛问:“我是觉得奇怪,三妹你瞧上王三郎什么了,那人脾气忒差,跟刺头一样难伺候。”
王简默了默,答道:“脸。”
秦二娘:“……”
王简想给自己扳回一点颜面,说道:“人家探花郎,天子是外甥,长姐是太后,生得又俊,怎么就不能有点小脾气了?”
秦二娘:“……”
王简自我催眠,“哪能样样都十全十美呢。”
听了他这番不要脸的话,秦二娘是服气的。
回到秦家后,几人去了秦老夫人房里。
方氏也在,见她们回来了,笑道:“今儿可玩得开心?”
双胞胎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逗得两位长辈失笑连连。
秦二娘则提起秦大娘,应是有了身子,但还不稳。
方氏高兴道:“待时日长些得去看看她。”
秦老夫人也感到高兴,“这些时候最是要小心的,万不能磕着碰着了。”
秦二娘:“今日看姐夫小心翼翼的样子,应是留神的。”
方氏心情愉悦,感慨道:“老了,竟也是要做外祖母的人了。”
秦老夫人:“可不是吗,眼瞅着姑娘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到底舍不得送出去。”
几人坐着说了阵家常。
现在王简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不论是长辈还是姐妹,说话随心所欲,没有任何防备与忌讳。
就连秦致坤在家里都没有什么家庭地位,全然没有一家之主的威严,跟子女相处都是轻言细语,从不甩脸子。
这令王简感到舒心惬意。
相较于自己的家庭,秦家是处处都充满着人情味儿的,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么多算计与诋毁,有的也仅仅只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
王简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然而他母亲姚氏到底太弱,一方面自己立不起来,另一方面则是卫国公的偏宠。
乔氏比她先进府几年,在府里根基深,又有长子傍身,得卫国公疼宠,仗着她性子软身子弱,掌了家中大权,有时候卫国公在场乔氏反而不太会给姚氏留颜面。
这不,次日秦宛如下值回来听到瑶娘说姚氏不知何故在卫国公跟前说错话,被训斥了一顿,回来连晚饭都没用,在生闷气。
秦宛如边洗手边问:“往日我爹也是这般态度吗?”
瑶娘微微蹙眉道:“家主性情难以捉摸,有些时候心情高兴了会看在宫里头的面下给主母留几分颜面,若是不高兴了,骂得狗血淋头也是有的。”停顿片刻,“小娘子这会儿顶了郎君的身,也该去看看才好。”
秦宛如:“先让我扒两口饭,我饿坏了。”
莫约茶盏功夫后,她才去了一趟芳草阁。
姚氏已经睡下了,郭婆子忧心忡忡,见她来了忙上前行礼。
秦宛如问:“我阿娘呢?”
郭婆子:“已经歇下了。”
秦宛如:“我去瞧瞧她。”
郭婆子摇头,“郎君还是回去吧,这到底是后宅的事,娘子不想让你插手担忧,省得惹了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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