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珍娘窝心道:“听三妹说话心里头就是觉得暖。”
秦宛如正色道:“得让姨母想法子立女户,跟段家彻底独立起来。”又道,“总是在狼窝里也不行。”
段珍娘点头,“我会跟她说这事,哪怕是塞钱找关系也要立。”
秦二娘忽然戳了戳秦宛如,说道:“我有次听阿娘他们说想留一个在家里,老听到你说给他们挣大宅子招上门女婿,你到底是口头哄哄还是当真的?”
秦宛如:“自然是当真的了。”
秦二娘半信半疑,“你的志气呢,上回不是还说要把王三郎弄到手吗,守着秦家有什么出息,去弄王三郎啊,王家那么大的家业,比秦家有出息。”
秦宛如:“……”
段珍娘也道:“三妹若是把王三郎搞到手,咱们全家鸡犬升天。”
秦宛如:“……”
秦二娘一本正经道:“我看好你。”
秦宛如默默地捂脸。
段珍娘蹭了蹭她,“我觉得你若起了心劲儿,王三郎指不定会被你搞过来,咱们不妨把野心做大一点,你既然有本事跟姻伯母周旋,定然也有本事跟王三郎较劲。”
秦二娘:“我觉得他对你有点那种意思。”
秦宛如忙道:“二姐别瞎说!”
秦二娘:“我没瞎说,你看李南每次看到你都笑眯眯打招呼,他为什么不跟我们打招呼呀?”又道,“上次贺家来接亲那一回,你在他手里讨了一枚金锞子,他为什么不给我们呀?”
秦宛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茬。
她对王三郎简直太熟悉了,熟悉到知道他身上有几根毛,以及锁骨处还有一颗性感的小红痣,并且还亲过嘴。
该看的和不该看的,该摸的和不该摸的都摸过了,但这并不能阻挡她追求买漂亮小郎君的愿望。
王家跟女首富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意思,主要是他家里就跟坟墓一样死气沉沉,活人进去了气儿都管不了多久。
秦宛如无比嫌弃,“咱们做女首富不好吗?”
段珍娘:“……”
秦二娘:“……”
秦宛如:“大宅子,大庄园,锦衣华服,家奴成群,漂亮小郎君,左拥右抱,统统买买买!”
段珍娘默了默,忍不住说道:“这好像比王三郎更有诱惑力。”
秦二娘:“大白天的做什么梦。”
秦宛如指了指马车里的几袋白叠子,“梦都装在这里头的,种在地里就能开花结果,把白日梦统统长出来。”
秦二娘啐道:“我听你吹!”
出了城郊,在前往贺家庄子的路途中她们顺道去了一趟董家。
秦宛如打算明早下种,董世远忙摆手道:“下种还是傍晚好,若是早晨落种,太阳一出来就把泥里的水汽晒干了,不利于发芽。”
秦宛如倒没想到这茬,猴急了,搔了搔头道:“那就明日傍晚下种。”
董世远点头,“小娘子且放心,明日傍晚以前我们会把基坯做好。”
双方说定了后,他们才去了庄子。
中午饭后几人睡了阵午觉,看外头的太阳没有那么烈后,他们又去了一趟地里。
秦二娘怕被太阳晒黑,没心思去凑热闹。
秦宛如和段珍娘特地戴了草帽遮阳,结果柳婆子还是觉得不妥,给她们撑了伞。
二人都是娇养在后宅里的女郎,细皮嫩肉的,也没怎么晒过太阳。
柳婆子可仔细了,不让她们露脸露手到太阳底下。
这倒成了一道奇观,一群打着伞下地的娇气姑娘看着总有些别扭。
待她们过去时,陶二娘等人已经平出不少松软的泥土出来,呈一块一块的长条状。
见她们过来,陶二娘道:“秦小娘子怎么也来了,你们那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太阳晒,一下子就黑了。”
秦宛如笑道:“黑就黑一些,无妨。”
陶二娘:“谁说的,小娘子家就要白白嫩嫩才好看。”又道,“你们只管放心,明儿傍晚准能下种。”
段珍娘:“有劳陶娘子了。”
陶二娘咧嘴笑,“看你们客气得,我们就盼着下种看它长出来呢,那边种的小麦都已出苗了,长势极好。”
秦宛如:“是长得好,绿茵茵的。”
春季天气回暖,外头的墨蚊也不少,柳婆子催促她们回去。
彩英被咬了几个包,也催她们走。
两人看了会儿才回庄子去了。
晚上秦宛如差人去找了两口大缸来。
庖厨烧了些热水,她亲自调成温水倒入大缸中用来浸泡白日里晒过的种子。
棉种在水中泡过一阵后,基本都下沉,只有少许几粒浮了上来。
秦宛如把浮上来的坏种弱种扔掉,彩英取来簸箕将大缸盖上。
翌日天刚蒙蒙发亮,董蔡两家就继续备条状基坯,下种后还得用细碎泥土覆盖,也得堆在那里备用。
傍晚待太阳落下去后,两家人就用先前沤制的牲畜粪水泼湿之前准备好的基坯。
泥土湿润后,董二郎拿削尖的小竹竿在上面划格子,纵横相交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方格,而后再用一根小木棍在方格里戳洞,用于盛放种子。
与此同时,秦宛如他们拿麻袋把缸里的种子小心翼翼捞了起来,浸泡过的种子更重了些,拿了好几个木桶装上,用推车往地里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