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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娘子冲她努嘴,“你家范谨,我们边上的人看着都着急,老大不小了,别家的像他这般年纪早就抱好几个了。”
    提到这茬孔氏就头大,“别提这不孝子,听着我就头痛。”
    一人道:“虽说少仪有功名在身,也不愁小娘子贴上门来,可到底还是知根知底的好,那秦家不是有五个闺女吗,哄一个过来正配,反正以后迟早都是官夫人。”
    “是啊,他们家的门第也不算高,若是攀得太高你母子低人一等,难免要受些气,何苦这般。”
    孔氏脱口道:“你当我不想啊,人家正儿八经的官老爷,瞧不上咱们家。”
    向娘子:“得厚着脸皮去问,我看你跟秦家三娘子熟络,那小娘子好,随时随地都是笑眯眯的,生得又讨喜,若是能把她哄过来配你家范谨,最合适不过。”
    孔氏咧嘴笑道:“若是能把秦三娘子讨过来,我做梦都笑醒,你别看她人小,却是个有主见的,咱们少仪配不上,他闷头闷脑的,估计是缘分来得迟。”
    “倘若明年春闱登科,就什么都有了。”
    孔氏买了两斗米,“想是这样想,但都是悬而未定的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看天色不早了,孔氏要回去做饭,怕等会儿范谨从隔壁坊回来叫饿。
    夏日娘俩胃口都不太好,孔氏煮了清粥,凉拌了一份葫芦瓜,又做了一份清爽的凉面。
    把胡瓜切成丝拌在过了冷开水的面条里,加入葱蒜清酱和醋,茱萸等物做成酸辣口,佐粥是最适宜的,且顶饱。
    范谨回来时,粥碗已经搁水里放凉了,他洗过手同孔氏坐在后院里用饭。
    母子唠了会儿家常,孔氏提起今儿在粮油铺子那里听到的传闻,起初范谨没什么反应,后来才后知后觉问:“官媒娘子上秦家提亲?”
    孔氏点头,“听向娘子说是给秦家的二娘子提亲,多半是门好姻缘。”
    范谨:“……”
    他默默地喝了口粥,没有吭声。
    孔氏碎碎念叨,又开始老生常谈,“你什么时候也能给我哄个媳妇儿回来?”
    范谨:“……”
    孔氏自言自语道:“那秦家这么多闺女,你怎么就不能长进些给我哄个回来呢,说到底还是不中用。”
    范谨不想听她碎碎念,把碗里的粥几口咽下,说道:“我去看书,今日被学生问住了,找找答案。”
    孔氏还要说什么,他一溜烟跑了。
    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会儿,许是心烦,稍后范谨又出来了,心里头憋着气,又不好发泄,他索性把菜篮里的胡瓜拿来洗净啃食。
    那胡瓜脆嫩,范谨倚在门口恨恨地把它咬得咔吱咔吱响。
    孔氏瞧见他的举动颇有几分困惑,说道:“少仪你不是刚用饭吗?”
    范谨面无表情,“又饿了。”
    孔氏:“???”
    那厮心里头到底不痛快了,对秦二娘怨念颇深。
    之前他很有自知之明对她退避三舍,结果她偏要厚着脸皮来撩他,各种勾引。
    那就是个艳光四射的女妖精,他若是情场老手还能与之周旋,偏偏是个对女人反应迟钝的老古板。
    他范谨是非常务实的,知道两人悬殊太大,不是一路人。可同时秦二娘也确实很有个人魅力,撩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令他招架不住。
    他可耻的对她生了几分情愫萌动,自尊却又迫使他在现实之间徘徊,没有勇气再进一步。
    结果大长公主一碗茶把他撂倒,所有徘徊犹豫统统烟消云散,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这微妙又磨人的局面。
    然而他越理越糊涂,彻底拧巴纠结了起来。
    若秦二娘死缠烂打要求他负责,他还是会承担下这份责任的,但她偏偏一点都不上心似的,事后反应令他无地自容。
    甚至恼羞成怒。
    他这还没有理清楚这笔糊涂债呢,人家官媒娘子就上门提亲要高嫁了,范谨越想越觉得窝火。
    没有人愿意被当猴耍,更何况是他,抱着自尊心和文人的傲骨蹉跎到至今不愿委曲求全出卖自己,结果还是被稀里糊涂地卖了。
    且还只值一贯钱。
    范谨不禁欲哭无泪,他这要找谁说理去?
    啃食完一条胡瓜,他又去洗了个冷水澡,随后回到房里发呆。
    思绪不受控制地纷飞蔓延……耳边温热的气息,滑腻的触感,以及肢体亲昵的满足愉悦,种种思绪在脑中如脱缰的野马四处狂奔。
    范谨痛苦地把脸埋入双掌中,吃不准秦二娘的心思,又开始拧巴纠结了。
    大长公主说得不错,在面对感情方面他的反应确实跟女孩子一样,自尊心强,又细腻敏感,同时又极度自卑。一旦没有确定性,就会陷入拧巴纠结中反复揣摩,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果断干脆。
    要不然他哪能独身到现在呢,总是有理由的。
    接下来的几天范谨都在反反复复中折腾自己。
    那情形好似在大冬天缩在被窝里被尿意胀醒一样,明明走一趟就能得到缓解,偏要憋着忍着,直到实在忍不下了才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好冷!
    这不,他挠心抓肺了几天,才磨磨蹭蹭地主动了一回,结果并不是去找秦二娘,而是找的她爹秦致坤,讨教学术问题。
    再一次来到秦家大门口,范谨忐忑不安。上一回他是抱着求教而来,这回仍是求教,但目的到底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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