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娘怒目道:“我配你祖宗十八代!”
范谨:“……”
她好凶啊。
秦二娘被气哭了,红着眼眶道:“我上辈子肯定做了缺德事欠你的,遇到你这样磨叽的男人。”
见她要哭,范谨登时手足无措,忙道:“你别,别哭……”
秦二娘抹泪道:“你怎么能这样啊,我都已经没脸没皮了,你还要这般气死我。”
范谨局促道:“你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
秦二娘梨花带雨,“你有好好说话吗?”
范谨:“……”
他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一下子就手忙脚乱找不着北了。
秦二娘拉他的衣袖擦脸,数落道:“你就不能主动一些吗,我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娘子都已经这般不要脸皮了,你不能欺人太甚啊。”
范谨头痛道:“我没欺负你。”
秦二娘狠狠地掐他,“说你喜欢我,非我秦二娘不娶,快说!”
范谨:“……”
她真的好凶。
秦二娘:“你快说!”
范谨吃痛,哄她道:“好,我娶,我娶。”
秦二娘这才满意了,娇蛮道:“心甘情愿娶我。”
范谨:“是是是,心甘情愿娶你。”顿了顿,“可是范某家贫……”看她脸色不对,他忙改口道,“娶!娶!”
秦二娘拿手帕擦脸上的泪痕,“明年就娶我,不管能不能登科都要娶我。”
范谨无奈道:“我家中的情况你是清楚的,你嫁过来我怕你吃苦。”
秦二娘柳眉一横,“你就不能为我夺前三甲回来吗?”
范谨:“……”
秦二娘:“拿前三甲做聘礼。”又道,“我若是男儿,不一定比你差。”
范谨的心里头既有些欢愉又有些复杂,“是是是,你了不得,你们秦家的姑娘个个都了不得。”
这话秦二娘听着不对味,却也没有说什么,只道:“那日我趁人之危,你可曾怨过我?”
范谨沉默。
秦二娘强势道:“问你话呢。”
范谨:“心里头自然是不舒服的。”
秦二娘听得心头一堵,态度软了下来,忸怩道:“我知道错了,被三妹说了一顿,说我一点都不尊重人。”
范谨“啧”了一声。
秦二娘不好意思道:“我并不知道大长公主下了药,你信不信我?”
范谨看着她没有说话。
秦二娘仰头,“不过若重来一次,我还得趁人之危。”
范谨:“……”
被活活气笑了。
秦二娘理直气壮道:“谁叫你跟女人似的磨叽,明明对我有意思,偏要让我猜来猜去。我是个直性子,受不了你磋磨,你若大大方方承认,我至于这般放肆吗?”
范谨斜睨她,“合着还是我的过错了?”
秦二娘别扭道:“我知道错了,三妹说我被大长公主带歪了,总是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你,给你带来了困扰是我的不是。”
范谨没有吭声。
秦二娘:“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不管你有没有登科,我都要嫁。”
范谨默了默,“你瞧上我什么了?”
秦二娘有些犹豫,“你看起来挺乖顺的。”
范谨:“……”
秦二娘拉他的衣袖,“我觉得我俩挺配,你像个小媳妇儿,我像个老爷们儿。”
范谨:“……”
秦二娘继续厚颜无耻,“你说了要娶我,可不能反悔。”又道,“我保证这阵子都不打扰你,等你明年春闱后再提这事。”
范谨皱眉,“大长公主给你说的亲呢?”
秦二娘:“推了。”
范谨:“你不会后悔?”
秦二娘摆手,“不后悔。”
范谨故意说道:“我娶的女郎要遵三从四德。”
秦二娘:“我嫁的男人要从一而终,不准纳妾,若不然我打断他的腿!”
范谨:“……”
两人梗着脖子看对方。
秦二娘撒娇地抱住他,心里头美滋滋的,别提有多高兴。
范谨则既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哭笑不得,这女人……叫他说什么好呢。不过心里头那种牵肠挂肚总算是落下了。
他的手轻轻地落到她的肩上,喃喃道:“嫁给我,你可莫要后悔。”
秦二娘:“自己挑的瓜,不甜都不后悔。”
范谨:“……”
说话一点都不好听。
稍后见天色不晚了,两人才分头离去。
在回张家胡同的路上范谨一直都在抿嘴笑,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这么稀里糊涂的应了。
虽然秦二娘很凶,又娇蛮强势,跟他理想中的温柔小意大不相同。但架不住他喜欢,他喜欢她的活力四射,明媚大方,还喜欢她毒舌又不服输的那股子骄傲。
想到她被气哭的情形,他又觉得有些难堪,仿佛真把她欺负了似的,明明他才是被欺压的一方。
那种微妙的,酸中带甜的奇妙心理牵动着他的心,庆幸的是起伏总算尘埃落定,她非他不嫁,若他敢纳妾还要打断他的狗腿。
想到此,范谨情不自禁笑了。
这人还真是从头到尾都娇蛮啊,还命令他夺头三甲做聘礼。
那便夺吧。
回到家中,孔氏见他心情愉悦,好奇问:“少仪遇到什么事了,笑眯眯的,心情还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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