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简半信半疑地接过,忍不住打开看了看,不由得笑了,“你们这几个老滑头,又要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了。”
曹复香厚颜道:“反正都是狗咬狗。”
王简歪着头看他们,“你们还有多少存货没拿出来?”
梁王翻小白眼儿,“你急什么,一点点的来。”
王简把东西塞进了袖袋里,不再多问。
下午看天色不早了,几人才分头回去,王简刚回到府中,就被立雪堂的仆人过来喊了去。他心里头冷哼,面上却未表露出来。
卫国公坐在书房里,脸色不大好看。
二房乔氏也在。
不一会儿王简进来,朝卫国公行了一礼,全然无视乔氏的存在。
卫国公盯着他看许久,才问:“前阵子那帮老头生出这般大的是非来,你今儿又擅自去同他们厮混,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简不答反问:“爹觉得孩儿是什么意思?”
这话把卫国公问愣住了。
乔氏见卫国公脸色阴沉,说道:“三郎莽撞了。”
王简看都不看她,只道:“主子说话,婢子插什么嘴?”
这话打到乔氏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卫国公的脸色也微微变了,正要说什么,王简淡淡道:“阿姐说了,府里尊卑不分,让一个婢子爬到了主子的头上,若她哪日不痛快了,她这个太后可做得了主替爹发卖了?”
乔氏心头一惊,忙跪到地上呼道:“王郎,我冤枉啊!”
王简面无表情地看着卫国公,一字一句问:“阿姐问父亲,这个家她可做得了主处理一个婢子?”
卫国公铁青着脸道:“放肆!”
王简看着他笑,眼睛亮晶晶的,“那可是父亲当初亲自送到宫里头的太后,王家的倚靠,父亲难道要为了一个贱婢把那个倚靠撇掉吗?”
这话把卫国公给气着了,一掌拍到桌上,“你愈发不成体统了!”
王简一脸无辜,“父亲言重了,这是阿姐让我代她传的话,又不是孩儿的意思,你冲我发火作甚?”
卫国公:“……”
跪在地上的乔氏显然被吓得不轻,王简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乔姨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府里三位妾室,阿姐为何独独厌你,你心里头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我可不信。”
乔氏眼泪花花,“王郎,我冤枉啊,我进府以来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就是平日里性格要强了些,若是得罪了太后,给她赔罪便是,何至于要这般待我……”
似觉得委屈,乔氏懦弱地哭了起来。
王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卫国公,冷酷道:“往日阿姐能纵着她,皆是看在父亲的颜面下不愿意闹得生伤了,若是她哪日要拿乔姨娘撒气,不知父亲舍不舍得?”
听到这话,乔氏的心猛地揪起,眼巴巴地望着卫国公,试图从这个男人的眼里找到些许怜悯。
结果她失败了。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妾室得罪自己的女儿呢,更何况是王家依赖的太后,哪怕这个妾室陪伴了自己数十年,也替自己生儿育女过。
看到乔氏眼中的光芒渐渐变暗,王简心里头痛快至极。
他就是要挑拨离间,让狼狈为奸的二人起隔阂,让自家老子众叛亲离,从内部击垮他,夺得他的权势和爵位,让他提早退休。
这不,卫国公衡量了许久才道:“你阿姐谁又招惹她了?”
王简从袖中取出曹复香给他的名单,递上去道:“阿姐性情古怪,父亲又不是今日才知道,她那臭脾气什么时候发作了谁就得倒霉。”
卫国公打开名单看,颇诧异道:“端王的?”
王简点头,“对,端王的,父亲可仔细查一查,废了他在京中布的网。”
卫国公半信半疑,“从那帮老头儿那里拿的?”
王简“唔”了一声,“我说服他们跟王家合作,弃废太子,扶持王家的外孙儿,把端王和瑞王搞掉。”
卫国公更是惊疑,他疑心病重,试探问:“你是如何说服的?”
王简:“赵章姓赵,也是梁王的侄子,且是名正言顺上位的,他们与其继续在废太子身上死磕,还不如找一个现成的。”停顿片刻,“不过他们说父亲有二心,挟天子以令诸侯。”
卫国公驳斥道:“胡说!”
王简抿嘴笑,“数年的死对头了,要让他们一下子就靠过来肯定不容易,所以孩儿只能哄,能哄一些是一些。”
卫国公拿着那名单没有吭声,王简淡淡道:“若父亲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了,明日还有朝会。”
卫国公问:“你去吏部可还习惯?”
王简:“还行。”
卫国公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王简离去时故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乔氏,乔氏也在偷看他,接触到他的视线,迅速回避了,又恨又惧。
这下马威委实把她镇住了。
待那瘟神走了后,乔氏哭哭啼啼道:“王郎,我还是莫要碍太后的眼好了,明儿就去庄子。”
卫国公心烦道:“你莫要找不痛快。”
乔氏闭嘴。
卫国公训斥道:“平日里你嚣张跋扈,皆是因为我纵着,宫里头忍着你无非是看在我的颜面下留了几分薄面,相互间没有撕得太难看,若是哪天她要拿你开刀,我也是保不住你的。”
--